士兵們一個個擠入溫室,汗從他們的黑色制服上流下。
“這是什麼?”
尼克斯用手指著某個方向。緊接著,杜天豪走了過去,尼克斯在日光燈下的支架那兒招手。在營養劑噴灑的間歇,他似乎在放化學噴灑劑的支架上看到了什麼。
杜天豪嘴裡發出帶著髒字的詛咒。
支架上的東西看上去腐爛,臃腫,像一個球狀真菌,有一個人手掌那麼大,不規則的蠕動著。沒有一個罪兵接受過園藝培訓,也沒有任何人對這裡的本地植物有什麼研究。不過,他們都知道這東西不對勁。甚至有可能不是這個空間領域的正常產物。
“燒了它。去找支火焰噴射器,或者高能火焰槍,把這些全都燒了。”杜天豪一邊下著命令,一邊從這些噁心的東西上移開視線。
尼克斯上士服從了命令。
當他帶著兩名士兵,把火焰噴射器槍口對準這團黏糊糊東西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大約隔著兩三個建築物,有好幾支槍在瘋狂掃射的聲音。就像研究者的報告一般冗長的猛烈火力,還有齊射。然後,負責聯絡士兵的對講機裡,傳來了不知所云和震耳欲聾的呼喊和尖叫。
杜天豪立刻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萊斯特的動作很快,那個方向是他帶領的偵察人員在行動,應該是遇到了麻煩。
萊斯特的手下炸開了一個巨大吊車車間大門,有一部大型輪式農業車輛停在裡面。空氣裡充滿了武器射擊所產生的濃煙。
地板上有兩具屍體,都是屬於罪兵小隊的,都是被某種力量所肢解。
杜天豪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已經認出,這的確是萊斯特的手下。他們沒能死在基地裡那個戰鬥慘烈的夜晚,卻把小命斷送在了這裡。
士兵們在陰鬱的氣氛中繼續前進,搜尋目標。很快,尼克斯發現了同屬於萊斯特小隊的一具無頭屍體,靠在一輛農業拖拉機的輪子上。
向一旁望去,尼克斯又發現一次巨大,強力的連鎖衝擊,使一輛平底載貨卡車和拖拉機狠狠撞在一起的殘骸。還有一個全泡在泥漿裡面的東西。看上去,它就像某種船:尾部那些投射球莖一樣外形的玩意兒,就像是特種戰車上的推進力單位。
當然,一切都是猜的。
準確地說,這應該是一種生物。就好像泰倫蟲族的產物。
杜天豪認出了這東西:那是一具墜落地面的孢子囊。
它的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即便是對一個成年人來說,也根本不夠裝進去。也許,蟲族的孢子囊就跟人類的車輛差不多,有著不同的規格型號。而且,看著這些東西,讓杜天豪感到一陣噁心。
它不是由金屬製成的。這不是自己所能明白的技術。它看上去……嗯!像是有機構合成物。很多肉,甚至全是肉。如同自己此前在溫室裡看的那些,只是大了許多。也許,這就是泵站人員在三角洲泥地裡發現的東西,並且被他們拖回來用作研究?
見鬼!孢子囊有什麼好研究的?難道他們不明白,每一個泰倫蟲子都意味著恐怖和死亡嗎?
突然,身後傳來了雜亂的哭聲和鐳射槍射擊聲。
杜天豪猛然轉過身去,看見一名罪兵的身體被拖過了房間,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帶,還有一大片被撕爛的骨肉。很多士兵手中的鐳射步槍咆哮著,閃動著。有什麼東西在陰暗處移動,恐怖而迅速。這東西有爪子,四隻爪子。
它從腰部切開了萊斯特的身體。可憐的傢伙,他在被切成兩半的時候,仍舊還在衝著殺害自己的怪物拼命開火。
那頭蟲子現在跑到尼克斯的右邊了。他大叫著開始射擊。
杜天豪憤怒了。
就在他想要拔出鏈鋸劍衝過去的時候,忽然腦袋上捱了從面過來的重重一擊,然後,徹底失去了知覺。
……
睜開眼睛,杜天豪醒了過來。
他因為夜汗而渾身溼滑而且他的頭很痛。這個噩夢從他們進入泵站開始,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這個噩夢比任何東西都要真實。現在只有杜天豪、尼克斯和其他倖存的罪兵守在這個泵站裡。他沒法擺脫這個噩夢。不過,他對自己經歷過的那些,感到十分恐懼。甚至可以嗅到,能感受到那種可怕感覺。
這嚴重干擾了他的睡眠,以及他清醒時的精神狀態。
一個基因盜取者把自己打昏了。那傢伙就是個被感染的人類,身上還穿著軍服,但**和思維,全部都被泰倫蟲子吞噬,然後佔據。
杜天豪跳下行軍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