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的確具有某些獨到之處。它們有一種從壁虎身上提取的特質激素,在人類死亡之前注入大腦。這樣,壁虎斷尾的特性,就能夠被死者大腦記錄下來。尤其是在死亡之後,激素對於細胞的效果同樣很明顯。它們控制韌帶,控制肌肉,甚至對於骨骼也會產生極其怪異的控制作用。就像現在這樣,死者的牙床仍然保持活動,會張嘴,也會閉合。但他們不會說話,這種行為也不具有任何實際效果。”
蘇浩注視著這顆會自己活動的頭顱,平靜地問:“黑暗生物為什麼要這樣做?”
“它們崇拜邪惡之神,認為可以透過這種儀式,以死者身體對邪神進行敬奉。”
託魯加爾的雙瞳中釋放出神職人員特有的仇恨目光,以抑揚頓挫的語調,背誦出一段被裁決為異端的黑暗篇章:“這些祭品被困在生與死之間,雖然他們的身體被放幹了血,但他們的意識卻足夠清醒到可以瞭解自己所受的痛苦。所有鮮血不斷的從成排排列的,受盡折磨的身軀上滴落下來,浸透了每一寸土壤,把這裡變成一片鮮紅色的汪洋。可怕的呢喃聲漸漸從地下升起,這時候,被折磨者的痛苦已經完全被恐懼代替,他們看到了許多光怪陸離的異性生物鑽出地面,沒有實際形體,正常人類無法看到它們透明的身體,瀕死者卻可以透過鮮血浸透的雙眼,看到這些潛伏在另外一個世界,如今闖入人間的怪物。它們像貪婪的蟲群般啃齧著被折磨者,但這僅僅只是它們的幻象,一種從地獄反射過來的投影。”
蘇浩偏過頭,問:“這種儀式真的管用?”
“幻象,還有投影。”
託魯加爾搖搖頭:“請注意這些極其關鍵的詞語,黑暗生物喜歡這樣做,但並不意味著這種儀式真的能夠與空間領域的惡魔產生關聯。事實上,這種儀式即便是在黑暗世界內部,同樣也存在著認同和否認兩種聲音。最高黑暗議會從未承認過這種儀式,高等黑暗貴族也對此嗤之以鼻。可是,那些地位低下,從社會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黑暗生物,卻對這種儀式尤為熱衷。它們相信自己可以從中得到力量,也會對最憎恨的目標使用這種儀式。它們認為空間惡魔喜歡恐懼和痛苦,所以就用最殘忍的方式對這些人進行折磨。”
“憎恨?”
蘇浩想起了上次來到拉爾塔森的時候,自己和麾下隊員們受到歡迎的種種場面,聲音頓時變得冰寒而兇狠:“這裡的居民都是普通人。黑暗生物不是有著把人類當做食物的習慣嗎?就算它們一時之間吃不了那麼多,也會把活著的人帶走,在奴隸市場上交易。與所謂的儀式相比,這種做法才真正符合利益。它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託魯加爾伸手把死者頭顱從木杆頂端用力拔下,扔進旁邊被軍團戰士和僕從軍們挖出的土坑:“誰知道呢?它們的思維與人類不同。也許,它們相信儀式的效果。與食物和金錢相比,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蘇浩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問。他轉過身,低頭注視著地面上那些凌亂混雜的腳印。黑暗生物與人類之間的區別很明顯,它們的腿部肌肉比人類發達,腳底面積也比人類更大更寬,如果不是因為足底邊緣帶有堅硬的骨質突出,恐怕很難留下可供辨認的痕跡。
“牧師,你帶著一個小隊留下來,為這些死難者舉行靈魂淨化儀式。”
蘇浩有條不紊的釋出命令:“我必須追上那些黑暗生物。任何人都必須為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無論它是異類,還是別的什麼惡魔。”
站在旁邊的藥劑師張中原點點頭,殺氣騰騰地附和:“必須讓它們死。”
蘇浩目光陰沉地點點頭:“然後,挫骨揚灰。”
……
從睡夢中被突然驚醒的感覺很糟糕,沃森伯爵雖然不是人類,同樣也要受到大腦思維影響。它從來就不喜歡噩夢,覺得那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黑暗生物居然會恐懼?這種事情聽起來很是荒誕。然而,從生物學的觀點來看,其實並不奇怪。
拉爾塔森距離黑暗世界很遠,沃森的團隊無法在短時間內穿越整個灰色地帶。它必須帶著自己的所有隨從在野外宿營。
宿營,這同樣也是一個讓沃森伯爵為之惱怒的名詞。它會本能的聯想起那個被毀滅的前哨基地,那屬於自己的私產,是花費了大量金錢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後勤補給站。巨大的損失,尤其是那些擁有高產能力的人類婦女,她們對於沃森伯爵的意義,相當於人類世界最為優良的母豬。哪怕是損失其中一個,也會令伯爵極度心疼。
現在,她們全部都被該死的人類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