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還能賣到那麼高的價錢。這種行為根本就和那些以盜賣死人屍體為生的掘墓賊沒什麼兩樣。像坎森。諾威爾這樣的人,簡直就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透了。
儘管如此,坎森。諾威爾的“紅鬥牛”酒館裡,依然每天都坐滿了一群群肩扛大刀,身穿盔甲的傭兵。被白蟻蛀食得到處都是斑駁孔洞的木桌上,也依舊擺滿了一杯杯價格不菲的摻水飲料。當然,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些甘心忍受欺騙與壓榨的顧客也不是那種錢多了沒地方花,硬要往別人口袋裡塞的傻瓜。他們之所以呆在這裡喝著淡而無味劣酒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能夠找到一個出得起大價錢,僱傭自己做保鏢的主顧。一方面讓他們出錢為自己買更多的好酒,另外一方面也能夠讓自己口袋裡那幾個可憐的角子數量增加一些。
現在走進酒館的這批人顯然正是能夠令僱傭兵們心動的角色。
一襲充滿異國風情的白色長袍,一張蒙在乾淨絲綢圍巾後面不知究竟的臉,一雙透射出謹慎與小心光芒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個剛剛走進酒館大門的客人來自遙遠而神秘的東方大陸。
仔細探究別人身份是僱傭兵們一般都不會去考慮的問題。他們最關心的就是錢,就是對方能夠出到多少錢來買自己的命。而這個異國客商顯然屬於那種很有錢的主兒,這一點從他手上戴著的鑽石戒指就可以看得出來。特別是跟在其身後那幾名隨從腰間沉甸甸的錢袋更是讓幾名潦倒的傭兵瞪得鼓出了自己的雙眼。
“哦!我說怎麼今天房頂的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原來它是早就知道有貴客上門啊!呵呵!尊敬的客人,歡迎光臨本城最好的酒店。相信您一定是聽過‘紅鬥牛’獨家釀造大麥酒的名聲,這才專程找來的吧?來來來,請這邊坐。”肥胖的酒館老闆殷勤的鞠躬與獻媚的微笑換來的後果就是臉上和腰間的贅肉層層疊加,很快在其頸、腹部形成一個又一個明顯粗大的**救生圈環繞在一起,那模樣活像個用雙腿站立的軟體菜青蟲。巨大的身體壓力使他那張酒色過度的臉憋得漲紅青紫,再加上炎熱的天氣,酒館老闆的腦門上很快就滲出了一滴滴散發著油亮光芒的透明汗珠。
不過,這樣努力艱苦工作並不是沒有回報。幾秒鐘後,坎森。諾威爾欣慰地看到——在他的殷切招呼下,白袍客人及隨從等一行五人,終於按照他的意願把屁股結結實實地壓在了“紅鬥牛”中央唯一一套還能算是乾淨且完整的椅子上。
“斯威森,去地窖裡拿一桶最好的大麥酒來,要最清涼的那種!蘿莎,快去後院摘點最新鮮的果子來給客人。斯普文特,你這該死的傢伙,你怎麼當的堂倌兒?這是幾位大爺能用的杯子嗎?你瞎了眼了,沒見人家有多高貴嗎?快把這該死的木頭酒杯換了,要最高階的那種,閃閃發亮的那種。對!就是銀製的那種!”
小酒館裡亂哄哄的,被老闆使喚得雞飛狗跳的堂倌兒和吧女手忙腳亂地按照他的命令到處忙活著自己要做的事。眾多的傭兵與冒險者們也神情冷漠地看著現場混亂的局面。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生幾次,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他們最關心的,只是這些被坎森老闆尊稱為“貴客”的傢伙究竟會不會看上自己擁有的武力。
與此同時,“紅鬥牛”本來就不大的門口悄悄溜進兩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慢慢走近了距離白袍客人不遠的一把椅子後面。用充滿天真無邪的眼神好奇地打量著這些來自另外一塊大陸的客人。特別是其中一個較小的孩子,更是直勾勾地盯著其中一名客人腰間的菸袋看個不停,一根胖嘟嘟的小手指頭也不由自主地放進了自己肉乎乎的小嘴裡慢慢吮吸著。
老闆的叫罵很有用,不多時候,酒和水果擺上了桌面。酒沒有摻假,都是品味十足,百分之百的優質大麥酒,清涼可口。水果也很新鮮,都是剛剛摘下來的葡萄和醋栗。表皮光滑誘人,顏色也很鮮豔。特別是那些盛在竹籃裡的葡萄,枝條的斷口和果實表面還泛出些許微小的水珠,令人看了不由得食指大動。
“最好的酒給最好的客人”。這也是“紅鬥牛”酒館老闆坎森。諾威爾最常說起的一句口頭禪。難道不是嗎?既然人家出得起一個銀幣,那我為什麼就不能賣給他一杯只值一個銅幣的純正啤酒呢?
白袍客人的謹慎與小心很快就消失了,在酷熱難擋,熱得幾乎連汗都流不出來的天氣裡,沒有什麼能夠比一杯清涼的麥酒更使人心動的東西了。在仔細交代堂倌兒用草料餵養好門口那幾匹拉運貨物的駱駝後,這些剛剛坐定的客人似乎也放下了自己戒備的心理,專心享用起面前的美酒與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