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想用各種方式報答自己的恩者,卻無一例外均遭拒絕。無奈之下,他只好留下一個自己的秘密電話。聲稱:無論任何時候,都能滿足醫生的任何要求。
“我需要一個能夠不被查到的身份。”嚥下一口尚未完全嚼爛的牛肉,姜婉琦長長地呼了口氣:“最好,還有一份適合我的工作。”
“工作?”坐在旁邊的軍火商一楞:“怎麼……”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會給我一大筆錢,然後讓我隱姓埋名過完這一輩子。”點破對方心思的姜婉琦抿了一口冰涼的紅酒,繼續道:“可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報仇。要把那些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分毫不少的全部拿回來!”
“原來如此。”弗萊徹恍然大悟:“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你。”
“你的確欠我個人情。”姜婉琦卡住話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有些事情,必須我自己來解決。”
……
莫拉爾鎮位於撒哈拉沙漠的邊緣。也是一個正被風沙逐漸侵蝕、吞沒的人類居住點。
身穿淺黃色沙漠迷彩的方傑跳下吉普車,厚厚的橡膠軍靴踩在滾燙的沙面上,頓時傳來一陣如烤似燎般的熾熱。
和所有地下勢力一樣,在這個幾近破敗的小鎮上,也駐紮著一支屬於弗萊徹自己的私人武裝。
“一箇中國人?有意思!”
落滿沙塵的帆布帳篷裡,滿頭金髮且肌肉健碩的克里斯,饒有趣味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名身材與自己相仿的亞洲人。作為軍火商手下最得力的僱傭兵隊長,他一直都希望老闆能夠給自己派來一名合格的隊醫。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電話裡被弗萊徹誇讚得無與倫比的新任醫官,竟然會是一個黃面板黑眼睛的中國人。
在非洲,吃僱傭兵這碗飯的人,大多都是身體強健的歐、美裔人種。一個乾瘦的和猴子沒什麼區別的亞洲人,能行嗎?
察覺到對方眼中那絲不加掩飾的狐疑,面色沉穩的姜婉琦也不分辨。指著克里斯的左腿道:“你的這條腿有略微的緩跛跡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最近幾天在訓練中不慎造成的肌肉拉傷。如果當時用藥酒熱敷推拿的話,早就已經復原。不過你自己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現在的傷口已經惡化。疼痛感也遠比幾天前強烈得多。”
“你的左肩有些不自覺的前傾,應該是曾經被大面積的劃傷,因此造成的神經阻斷。如果當時給你手術的人,能夠多注意一下傷口清創的話,你也根本不會落下這個毛病。”
“最後,你的眼睛充血紅腫,而且帶有相當數量的眼角遺留物。作為醫生,我想給你的忠告是:少抽菸,少喝酒,多喝開水。並且,注意一下自己的個人衛生。否則,這雙眼睛即便沒有扔在戰場上,你也會被沙漠裡的灰塵和太陽活活變成一個瞎子。”
姜婉琦很清楚先發制人的重要性。尤其是對於成天與死亡打交道,眼高於頂的僱傭兵來說。即便有弗萊徹的再三關照,如果沒有真正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作為震服,他們根本只會把你當作一堆沒用的垃圾。
應該承認,剛才的這番話很有效果。
每說一處,克里斯總會下意識地去看看自己身上的相關部分。其眼中的驚訝也隨之逾甚。不錯,只要仔細觀察,能夠看出這些傷口的人的確很多。可是,能夠說明其中原由,以及正確治療方法的人,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OK!歡迎您,尊敬的醫生閣下!”
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傭兵隊長張開雙臂,以最熱烈的方式興奮地抱了抱姜婉琦的肩膀。要知道,在非洲這片土地上游蕩的僱傭兵隊大大小小也有數百之多。士兵人數超過萬餘。然而,想要從其中找出幾個合格的,技藝高超的醫生卻難上加難。許多所謂的“隊醫”,不過是略懂止血、縫合一類簡單急救知識的人。畢竟,真正在危急關頭能夠決定病人生死的優秀外科醫生,只會在大城市裡拿著優厚的薪水為有錢富翁看病。絕不可能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非洲來吃砂子。
和所有的僱傭兵隊一樣,駐守莫拉爾鎮的這支部隊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名字————“火焰之狼”。以傭兵的話來說,隊長克里斯,就是他們的狼王。
“火焰之狼”的人數並不多,真正的核心隊員僅有五十左右。當然,這個數字並不包括數百名戰鬥力稍微偏弱,僅只當作配合團體的輔助傭兵。不過,對於姜婉琦這名剛剛抵達的隊醫,所有人都報以相當程度的歡迎。
一名優秀的醫生,就某種程度來說,相當於僱傭兵的第二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