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它的黑色長髮編成漂亮的辮子,越發突出如天鵝般優雅的光滑脖頸,白淨柔嫩的肌膚從肩膀一直蔓延到胸口,絲毫不讓人覺得****,只有忍不住的愛憐與呵護。
哲羅姆知道黑格是個怪物。但這種念頭從來只是在他的腦子裡一晃而過。哲羅姆知道整個酒店都變成了黑格的身體,也明白二樓房間裡的一切都是假的。無論椅子還是大床,沙發還是壁櫥,包括牆上掛著的油畫,地面光滑整齊的瓷磚,全部都是黑格身體的一部分。那些被褥和帳幔都是固定的,用手指觸控,感覺不到棉織物或絲織物柔軟和順滑,它們非常僵硬,帶有與人體差不多的溫度。
至於睡在床上的少女,那的確是黑格,卻並非它的本體,而是特意轉化出來的形象。準確來說,那其實是黑格身上的一塊肉,你可以理解為胸肌、腹肌、咬肌甚至是大腿、胳膊、屁股……
這些事情對帳幔來說,都不是秘密。他知道黑格的本體實際上只是一顆不完全的心臟,就放在酒店餐廳的一把椅子上。那裡被封鎖的異常嚴密,到處佈滿了器官組織和血肉。在過去的這幾年,黑格正在不斷修復傷口,它的腸子長出了一半,肝臟恢復了三分之一,腎臟完好率達到百分之五十。身體修復需要大量的營養,還需要足夠水份和氧氣。為此,黑格專門進化出巨大的肺。那是遍佈整個房間的肺泡層,如果有人走進去,會看到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肺泡。它們全部都是紅色的,半透明狀態,隨著呼吸節奏一張一合。那種場景就像是屋子裡裝滿了海洋球,只是體積要大得多,只要抬起腳踏進去,立刻就會被無邊無際的紅色球體瞬間淹沒。
哲羅姆對玫瑰花的種植時間控制得很好。他每天都能收穫盛開的鮮花,整塊綠化帶被他規劃為按照天數種植的區域。他絲毫不願意離開黑格,就另外開墾了一塊土地用於種植蔬菜。對於這個曾經參與貴族復辟陰謀的男人,蘇浩給予了最大的優待。軍部每個月都會給他運來食物和各種生活必需品,留在這裡的武器彈藥也很充足。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突發事件,還可以透過特殊頻道與禁衛軍總部取得聯絡。
沒有人敢違背皇帝的命令,運送補給品的旋翼機總是按時抵達。然而,這種情況只持續了一個月。
哲羅姆很少取用軍方送來的食品和物資。他只是從中選擇了部分武器,然後,自己在周圍的街區開始搜尋。日常用品全部都是城內居民的棄物,他吃得很少,通常只是一塊餅乾,外加一杯清水。哲羅姆種了不少馬鈴薯,他在地下室裡存了很多,晚餐基本上就是吃這種東西。只有遇到節日或者黑格生日的時候,才會添上一個雞蛋。
他覺得需要贖罪,這種苦修士般的生活最適合自己。無論付出什麼代價,無論今後會遭遇什麼,他都會牢牢守護躺在二路床上的那個少女。
……
梧州城裡的人,比過去更多了。
這同樣是因為蘇浩的緣故。由於軍方撤離的時間較晚,很多物資被遺落在倉庫裡。這些東西其實不算什麼,大多是軍用口糧和被服,也有少數的槍支彈藥。可即便是這樣,仍然引起了幾個幫派與平民的爭搶。
比利覺得很興奮,今天的收穫很不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他是個身材強健的男人,也是對皇帝抱以痛恨,拒絕信仰教廷的那部分“被遺棄者”。當然,比利並不知道這種官方的叫法,他只是覺得自己的生活越來越糟,越發加劇了他對帝國的恨怒。
比利原先是個在電池廠上班的工人,收入還算不錯,可以滿足房子的月供,妻子和孩子平時的花銷也不算大,週末還能帶著家人開車外出兜風。總而言之,屬於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型別。
工會里的勢力分為兩派,“新興工人黨”和“自由力量合作社”。比利屬於前者。兩派勢力都想得在工會佔據絕對控制權,他們帶領工人向廠方提出各種要求,不外乎是加薪、增加休息日、縮短工作時間等等……無論從哪方面看,這些都是好事,比利也樂於從中分享好處。於是,每次罷工遊行,他總是走在最前面,口號也喊得幹勁十足。
老闆的利益與工人從來就合不到一起。他們總是向工會代表擺出一大堆檔案,用繁瑣的資料證明電池廠的利潤已經非常微薄,什麼原料售價太高,什麼人均工資比重太大,還有什麼見鬼的銷售不暢等等。每當聽到這些,比利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老子又不是傻瓜,我能看懂《資本論》,你們剝削我的剩餘價值,這本來就不合理。既然推三阻四以各種藉口拒絕加薪,那麼老子就罷工。
罷工的日子是非常舒服的,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