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能夠拿出來的最佳招待品,不過是一杯新鮮的羊奶。雖然這東西味道很羶,光是聞聞就覺得難受。
“據我得到的訊息,拉姆德城再也不會得到任何補給。我的意思是,如果戰況保持目前的狀態,或者你能夠打贏,一切後勤供應都會中斷。有很多人希望看到將軍你活活戰死。這其中也包括國王本人。”
亞爾維斯的眉毛一直在顫動,聲音也變得沙啞:“你撒謊!你這該死的女人,你一定是在撒謊。”
“你知道我沒有胡說。”
黑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胡安侯爵的小兒子很希望能夠成為領兵的將軍。這樣的話,他就有可能在家族徽章上增加一朵百合花。萊希爾伯爵同樣對這個位子有濃厚的興趣。他已經集結了六千名私軍,隨時準備替代你成為新的防衛司令官。還有列爾安豪森公爵,想必你在王都的時候,已經聽說過這位公爵和王后之間曖昧的傳聞。列爾安豪森公爵的軍隊就駐紮在奧穆克城,他的部隊總數多達十一萬之眾,一旦你這裡出現問題,這支軍隊可以在兩天內抵達拉姆德城。”
亞爾維斯猛然從椅子上站起,用兇狠異常的目光狠狠盯著黑格。這種無言的威脅不過持續了幾秒鐘,亞爾維斯就如同中了魔咒般明顯變得蒼老。他身子一軟,無力地倒在椅子上,佩劍和鎧甲與地面和桌椅碰撞,發出鏗鏘的金屬撞音。
口頭上的指責永遠不可能代替大腦思維的真正意識。亞爾維斯知道黑格沒有撒謊。公爵夫人所說這一切都是真的。胡安侯爵從自己離開王都的時候就抱以敵意,萊希爾伯爵同樣也在國王面前數次進讒言,想要代替自己的位子。列爾安豪森公爵的所作所為自己並不清楚,可是綜合方方面面的情報,如果在奧穆克城真有一支十萬以上的大軍集結,那麼目標毫無疑問就是自己。他們永遠不可能成為戰局危急時候的援兵,而是在那個時候替換自己的人物。
“將軍,恕我直言,你永遠不可能打贏這場戰爭。”
黑格嬌聲嬌氣的提醒亞爾維斯:“拉姆德城外的反亂軍已經多達三十萬以上,你無法率領軍隊出城與他們戰鬥。即便是來自王都的禁軍,也已經長達數十年沒有經歷過戰鬥。他們毫無經驗。而反亂軍在過去一年裡佔領了三個王國。無論戰績還是戰術,那些傢伙都要遠遠佔據優勢。拉姆德城的天險的確是你最大的優勢,卻也是你最大的致命弱點。想想看,國王能夠接受一名將軍永遠只是防守而不會出擊嗎?那些做夢都在想著纂奪你權位的傢伙難道不會趁此機會從背後捅一刀嗎?我敢保證,最多不過兩個月,王都方面就會有新的訓令下達,要求你帶兵主動出擊。你當然會拒絕這種愚蠢透頂的命令,你會上書國王,對局勢進行最透徹的分析。申明只有依據地勢防守才是最符合目前局勢的做法。但你想過沒有,國王和貴族會相信嗎?即便國王相信,仍然有很多人會拿出大把的證據證明你是錯的,甚至是在擁兵自重,想要謀反。”
“謀反?”
亞爾維斯再次被震驚。他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美豔無比的女人。
“從你接受國王任命,成為拉姆德城防衛司令官的時候,你就已經成為黑塔國必須根除的謀反份子。”
黑格的聲音陰柔而低沉,充滿誘惑力,卻更像是來自地獄魔鬼而耳邊的低喃:“你不可能出城作戰,一味防守就是你最大的罪責。這就給了王都那些人最大的口實。他們根本不會顧及整體戰略,他們只想把你拉下來,把自己抬上去。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其實很簡單。面對來自國王的質詢,你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帶領軍隊出城,然後戰死。第二:拒絕訓令,仍然據險防禦。如此一來,你就不再是黑塔國德高望重的將軍,而是不尊號令,自大妄為,意圖謀反的叛亂份子。列爾安豪森公爵集結在奧穆克城的大軍立刻會向這裡發動攻擊,你仍然只有死路一條。”
亞爾維斯徹底陷入了沉默。
這些話並非恐嚇,而是真實存在的威脅。從接受國王任命的那一刻,亞爾維斯已經知道自己坐在了火山口上。然而,除了接受,他沒有第二種選擇。他畢竟是黑塔國的將軍,他總認為國王可以在眾多讒言者面前保持冷靜和理智。奴隸反亂軍的實力異常強大,他們已經佔領了三個王國,一旦拉姆德城失守,整個黑塔就會亡國。爭權奪利歷來都是和平時代的特產,戰爭時期就必須放下一切仇怨利益糾紛,齊心協力對抗外敵。貪官汙吏也好,醉心於權謀的上位者也罷,這些人的生存基礎必須是以國家存在為前提。這個道理就連三歲的孩子都懂,甚至家養的狗都明白主人家破自己就不得不流浪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