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能看到自己小時候長什麼樣,我還是覺得很開心的,於是說道:“女大還十八變呢,我今年都二十六了,這二十年前的照片,當然看不出來,嘿嘿,小哥,你看我小時候是不是特有個性。”
悶油瓶搖了搖頭,沒理我,用手指了指木箱子裡的東西,這時我才發現,這箱子裡的東西並不多,有好幾張都是照片,還有一本筆記本。
大約因為這些是私人物品,悶油瓶很自動的迴避了,轉身又去那些書架旁邊摸索,如果是我自己的東西,我到不會介意,不過畢竟這些是二叔的私密,因此我也沒有阻止,便自己檢視起來。
照片放在筆記本上面,於是我先去看照片。
第一張上面,也是一個男孩子,大約有十二三歲左右,我一眼就看出是我自己,因為上面的男孩,已經隱隱有我現在的輪廓,只是那表情讓我覺得很怪異,嘴角僵硬,目光冰冷,一瞬間,我甚至覺得這個人根本不是我,我從小就愛笑,人緣也比較好,不論是高中還是大學,在大多數人眼中,我都屬於陽光型的小帥哥。
當然,帥哥是我自封的,但並不能否認我陽光開朗的一面,但相片上這個面部輪廓和我極其相像的小子,實在很難把他與自己聯絡起來。
照片的背景看不出是什麼地方,似乎是操場,後面有一排老式的樓房,我看著照片上的背景,完全想不起來,這張照片究竟是自己什麼時候照的。
我十六歲那年,從圍牆上摔下來,摔出了輕微的腦震盪,當時照顧我的是三叔,爺爺擔心的不得了,我躺在家裡養傷的那一晚,還聽見爺爺訓三叔的聲音,後來大約是受腦震盪的影響,小時候的事情都模模糊糊的,但照片上的少年,怎麼也有十三四歲了,難道我連十多年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不知怎麼,我盯著黑白照片上面無表情的‘我’,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彷彿我手中拿著的是一張遺照,遺照上的人,正透過照片,從地獄的另一邊冷冷瞪視著我,翻過照片的背面,上面有一行字:小邪十二歲照。
十二歲?原來我小時候個子長的還挺快。
放下這張讓我渾身不舒服的照片,我拿起了第三張照片,這是一張常規照,照片上是三兄弟,我一眼便認出,上面是我爸、二叔,還有三叔。
照片上的三叔笑的很開心,一隻手還搭在二叔的肩膀上,完全不像後來,一見二叔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照片上的二叔很年輕,穿著儒色的唐裝,活脫脫一個美男子,我不禁感慨,基因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一個母親肚子裡出來的,怎麼我父親和二叔差那麼多,害的我也沒能繼承到一張秒殺美女的臉。
我爸是照片上最不起眼,長相平凡,站在左邊,一臉的嚴肅古板,彷彿不是在兄弟合照,而是在接受審訊,跟二叔和三叔站在一起,感覺十分不搭,翻開照片的背面,上面只有一個時間:一九七九年。
七九年?那時候,三叔還沒有參與西沙的考古活動,那麼也就是說,照片上的三叔,是真正的吳三省。我不禁仔細去看三叔的樣貌,根據三叔最後留下的那封信,我才知道真正的三叔一直保持著年輕的樣貌,而後來的吳三省,其實才是解連環真實的樣子,只是那時候,三叔已經不得不帶上解連環的面具。
難怪照片上的三叔敢搭著二叔的肩膀,他們三兄弟,想必關係一定很好。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民代的庭院建築,我估計就是以前的吳家老宅,那時候宅子還沒被翻修成現在的白色別墅。
接下來,便是那本筆記。
巫山妖棺第六章 夜探祖宅(下)
這是一本老舊的黑皮筆記,在過去,機關工作人員大多用這一種,然後胸前插支鋼筆,走到哪裡都特別拉風。
我將筆記開啟,裡面的文字,只第一眼便讓我無法動彈,確切的來說,這不是一本筆記,更像是一部小說手稿,而且最奇特的是,這部小說手稿的主人,是我爺爺。
我們這一代人,拿毛筆的不多,但我由於受家世的薰陶,還沒有用鉛筆時,爺爺就已經手把手的教我練毛筆字,爺爺年輕時並沒有讀過多少書,後來的一手好字也是倒鬥闊起來之後才練的,做古董這一行,不懂顏筋柳骨,說出去是要遭人恥笑的。
這本筆記上的字,是毛筆書的蠅頭小鑽,的的確確就是爺爺的真跡無疑,然而最奇特的是,它既不是工作筆記,也不是回憶錄,反而像是一個人,隨手寫下的一個離奇故事,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現實中的任何一個人,似乎是虛構出來的。
我順著這篇故事看下去,越看越覺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