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粗實活計,幽形魔倒也做得,羅凌教會它們之後,自己開始擺弄魔法陣。
制器,對環境的要求,對穩定性的要求特別高,羅凌不再像平日那般玩瀟灑,而是老老實實的像普通魔法師那樣,選擇位置,描繪輪廓,鑲嵌材料,打造陣圖。這是一個精細的工作,以羅凌的效率和能力,仍是幹了盡150分鐘,才算完成。
第三次檢查完畢,確認無誤,鍛造正式開始了。
在幽形魔們的眼中,那一刻,羅凌成了千手觀音,魔法陣中光芒一亮,準備好的材料便以彼此間隔0。0幾秒的差距先後投入了光芒中,不僅如此,羅凌的每一動作都是無比的,那一刻,他就彷彿一團流動的光影,真實存在但又模糊不清,幽形魔們根本看不清羅凌軀體在做什麼,就看到他圍著魔法陣轉,更準確的說,抖動,超高頻率的抖動。
20秒,不過是正常人正常頻率的呼吸6…8次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魔法陣中的光芒就像是被狂吸而去的浮火,猛的一斂,繼而蹤跡全無,乒乒乓乓!佈置魔法陣時鑲嵌的寶石、材料,不是燒成了灰燼,就是炸的粉碎,寶石都能成為晶瑩飛散的粉塵。這是瞬間失壓的結果。羅凌沒準備多餘的能量維持魔法陣的完整,或者說,維持魔法陣完整所消耗的能量,其價值遠超於那些寶石和其他一些魔法材料的總和。
羅凌看著手中的武器,有種在無意中走完一個輪迴的感覺。這無奈之下轉型而成的鬥劍槍,讓他記起了自己末世後醒覺時用的那把簡陋武器,50公分長的短劍,後邊焊接著螺旋杆,然後靠一個水暖的活節跟一根有絲扣的鋼管連線著,尾部是以同樣的方法連線的三稜錐。說是投矛、標槍,也都可以。
眼前的鬥劍槍倒是一體的,但外觀比那柄武器還要粗陋,因為釋壓的過程沒有掌握好,鬥劍槍的短劍般的脊面上,盡是沙粒般的粗澀凸起,槍柄更是澀澀巴巴的、醜陋不堪。鬥劍槍的外觀顏色也不好,土黃中泛著綠,彷彿是金屬鏽跡,而刃上則如退火處理失敗,泛著黯淡的彩光,這樣的樣貌,扔大街上,也只有廢品回收的才會勞神費力的去撿一下。
緻密、堅韌、鋒利、耐腐蝕、魔能親和力良好,這是羅凌制器至今創造出的綜合屬性最佳的武器。這武器只論材料和耗能,就值最少5億鈀金,足以稱的上奢華。而實際上,就算價格再翻一翻,羅凌也不會出售,因為這裡凝聚著最初使用的鬥劍槍和闊劍的精華,只是握在手中,便有一種熟悉的,血脈通連的感覺。
“人不如舊,衣不如新。呵呵……”鬥劍槍在指間翻轉著,那輕盈舞轉的樣子,絲毫看不出重量是整100kg。
相對武器,甲冑的製作還是走以前的工序,造型復古,結構簡單,只能起到防護作用,而無隔絕能力,這種款式的甲冑只在末世初期流行過3…5代,便迅速的退出了舞臺,亦或只在內外甲的高階甲冑中可以看到它們的身影。然而對羅凌來說,它的缺陷可以忽略不計,優點則相對突出。
披掛起來,緊湊、貼身、羅凌做了幾個拉伸劇烈的動作,甲冑的影響在忍受範圍之內,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拉過一把椅子,拄著武器,大馬金刀的坐下來。
天依舊是暗紅色的,將窗外營造成一個迷濛而昏暗的世界,寂靜中,可以清晰的聽到沙粒敲打玻璃的聲音。塵土的味道彌散在房間中,以羅凌的視力,他可以看到那由細密的塵埃構成的幾近透明的霧。
幽形魔就站在那裡,細密的呼吸,靜靜的等待,等待著新的命令。那是它們存在的理由,也是被強加的惟一追求。
這樣的夜,這樣的環境中,任何情緒都會隨著動作的停止而迅速冷卻。雖然喪屍們會用動作和聲音提醒你,這世界上並非只有你一個,雖然幽形魔也是一種生命,但孤獨感還是不可自抑的襲上心頭,縈繞不去,難以排遣。
末世前,當孤獨時,至少清楚在那些牆後,在那些房子裡,在街道上,有著和你一樣的同類;而現在,感到孤獨時,這世界上便如同只有自己。
拿出一根甘草糖,慢慢的咀嚼著,習慣了孤獨的羅凌目光有些悠遠、有些空洞的望著前方,養精蓄銳、等待黎明,這種時刻,是他少有的意識活躍度較低的時刻,沒有雜念、綺念、有的只是放鬆以及默默的感受這世界。
時間之河靜靜的流淌,暗紅的天色漸漸轉為昏黃,新一天的黎明緩緩開啟。
大風驅趕著沙粒在天空中橫飛,那肆虐的聲音完美的掩蓋了所有響動。這是獨屬於風沙的時刻,連魔物們都會避讓三分。
7點30分,風還要半小時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