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邪屍統治者哀號一聲。與此同時,三百多米之外,一頭邪屍突然爆體,其炸裂的胸腔中,還有個炸碎的香水瓶,一抹魂光自瓶中飛出,急急奔邪屍統治者而來。
招魂之術,便搞定了這頭年輕的巫妖,實在是因為她與羅凌的技法差距有著天差地別,根本不在一個水準檔次。
羅凌控制領域力量,為之讓開一條通道,這抹魂光迅速從魔印核心沒入邪屍統治者的額頭。
“還有什麼奢念?”羅凌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冷冽。他的右手食指遙遙的指著邪屍統治者的額頭魔印,僅僅是這一個動作,在魔法的運作下,神經系統會向意識傳達撕心裂肺般的劇痛,而這只是一種很輕微的懲罰,對於輕慢的懲罰。
邪屍統治者噗通一聲給羅凌跪下了,艱難的道:“請您,幫我殺一個人!”說完這句話,牙齦都因疼痛而被咬出了血。
羅凌的目光開始變得森然,哼道:“你居然在跟我提條件。”
“不,我是在懇求您。”邪屍統治者居然聲淚俱下,一臉悲愴。“只要您幫我殺了這個人,我願意做牛做馬,伺候您一輩子。”
這種套話,實在有夠噁心。以羅凌的多疑,自然不會相信一個統帥幾十萬邪屍的人物說這樣的話會是出於真心的。
“哼!”羅凌右手一探,拇指摁在了那還在發光的魔印上。“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演戲,你就不是被抹殺那麼簡單了。”
不同的手指,決定了法的強度,同時也代表了不同的含義。
羅凌現在施展的術名為‘靈魂刺探’。這種術脫胎於古修真的搜魂手,只不過羅凌掌握著靈魂屬性力量,運用的更為精妙嫻熟,但怎麼說,對靈魂的傷害依舊是很大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粗暴的快速查閱。
嗬嗬……邪屍統治者就像得了羊癲瘋般渾身慄抖,口吐白沫、雙眼翻白。沒有辦法,她算是個自然成長起來的巫妖,雖然已經很天才,末世之後短短几年就有了三階中級左右的實力,並且有著控制邪屍的異能。但在羅凌這個有領域的五階中上面前,她還是顯得太過軟弱了,差距就像襁褓中的嬰兒和以殺人為業的特種兵般巨大。
足足有六分多鐘,羅凌才鬆開了手。
站起身,蒼白色的光芒自羅凌的手中出現,嫋嫋搖搖的落入邪屍統治者的額頭,瞳孔已經開始擴散的邪屍統治者猛的一吸氣,緊接著大聲的乾嘔,不過瞳孔明顯凝縮,這口氣,算是緩過來了。
羅凌的目光落在聖沙風旋之外的那些邪屍身上。一張張猙獰的面孔,一雙雙森幽卻又空洞的眼,在風沙迷濛的夜,它們仍在執行著之前的命令,前進、前進!
“我寧願你的過去只是一個謊言!”之前的一點點好心情,在探知過這個名叫初露的女孩的記憶後,變得蕩然無存。
感同身受,探索他人的記憶就有這麼一點不好的地方。它不想聽別人講故事,有個聽與不聽,帶入感的問題,這種靈魂記憶的碰觸,就像單方面的神交,就算羅凌的意志堅韌,揹負另一個生命的全部痛苦也絕非舒服的事。
又是一個悲劇,一個慘劇,一個至親之間殘害的生動事例。這種事的累疊,會形成一把越來越沉重的鈍刀,鋸痛羅凌心中僅剩的那點柔軟。這柔軟連線的是一個宏願,方舟計劃。
太多的陰暗,太多的卑劣,太多的邪祟,當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成為一種黑暗的負擔,一種無法以正常手段平息、壓制的怒意。
“我們註定都要下地獄,因為你生活的世界已經腐爛。十年之後,不,以你之能,也許用不了那麼久,今天你所深惡痛絕的,那時將親手操持。這不是一個詛咒,而是預言……”
當年,一個在那時來說boss級的對手,在最終嚥氣之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這話在如今已經應驗了,生命改造實驗,羅凌當初就是受害者,而現在在他手上,卻成為了最為犀利的手段。
自己的心是最難欺騙的。羅凌在想,當‘人類’這個字眼不再顯得親近,不再代表那些美好的東西,不再像陽光或溫水、帶給他溫暖和舒適。那麼今日施加在惡魔身上的手段,來日會不會轉向人類?難道告別人類過去的方式,就只能是親手撕碎最心愛的畫卷?這就是破而後立?
“總有些美麗值得去守護,值得成為永不褪色的回憶珍藏。請用真實告訴我,這不僅是一句停留在書面或嘴上的漂亮空話!”羅凌很想大聲嚎叫,來宣洩自己的鬱悶。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一種更為解壓的方式,殺戮。
殖裝的面甲閉合,掌心和腳心下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