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縮,卻被他一把按住,奪過枕頭,將我整個人都釘在了長椅靠背上。
“哼,一點小事,看你嚇得這個德行!我說葉華棠,你還能不能有點兒男人樣子?”馬文才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他又重重地哼了一聲,把枕頭扔回到我懷裡,命令道:“給我睡覺!”
額,好吧,睡就睡。我自知理虧,悻悻地在長椅上打好鋪蓋,抱著枕頭鑽進了被子裡。值得一提的是,我有兩隻枕頭,其中一個是在醫舍裡順手牽羊撈來的,後來也沒還回去。我的習慣是睡覺總要抱著點什麼東西,以前在武館裡有大哥給我買的布偶,絨毛熊,再不濟在打掃累了打瞌睡時還有個拖把可以抱。現在到了新的地方,也只能勉強湊合一下,抱枕頭了。
不管怎麼試圖習慣,對我來說,長椅還是有點兒硬。一想到以後很可能會跟這條長椅相伴三年,我就不禁有些膽寒,暗自決定還是去趕緊找些軟和的東西來把椅子填充一下。萬一哪天不小心把骨頭什麼的給硌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將就著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晨起來倒也清爽。我趁著馬文才出去洗漱的功夫給肩膀上了藥,左邊肩膀處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右肩處因為磨損比較嚴重,結了一層淡粉色的薄疤,碰到的話還是會有些痛。
不過說起來有些奇怪,我因為在武館裡幹了好幾年粗活,手上生了不少的厚繭,結果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後竟然一個都不見了,面板也變得異常嬌嫩,若不然擱在我以前,就挑水這麼點活兒根本沒可能會受傷,說到底,還是身體好像有些變得嬌弱了,打人都沒有以前力道狠。於是說,穿越還真是件奇特的事情,連身體都能給穿柔弱了,模樣雖然沒變,倒是把我這麼雙幹盡粗活的手穿成了千金大小姐了。
急急套好中衣,馬文才正好回屋,見到我慌慌張張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又向一邊撇起。我衝他一笑,自己去取了牙筒和柳枝,出外漱口洗臉,又回來穿衣著帽,準備去上課。
古人的頭髮都很長,正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自己是不能亂剪亂動的。我有幸留了一頭長髮,也沒有染色,勉強可以在這幫古人裡面濫竽充數。只是我自己平常都是隨便束個馬尾或者乾脆散發,現在在書院裡,每日都要帶巾冠,用帶額束髮,我就有些為難了。前兩日都是趁人不在的時候把頭髮胡亂一掐,塞進帽子裡,結果今天馬文才就在我對面,看到我這麼弄頭髮,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我說葉華棠,你這是想出家?”
我差點把叼在嘴裡的束帶給吞下去。
誰,誰要出家!不就是拽頭髮的時候手勁大了點兒不小心揪下來一綹麼,雖然確實滿痛的……
最後還是馬統過來教的我怎麼樣用最快速度綁好頭髮。他對昨日之事依舊有些怨忿,又不敢違揹他家公子的意思,不情不願地過來教我綁頭髮,說完要訣之後便立即溜走了。我也不在意,整理好衣冠之後便帶上今日講課需要帶的經義,跟著馬文才一起前往講堂。路上遇到了王藍田和秦京生,王藍田見到我一開始還在瞪眼,被馬文才瞥了一眼之後立即轉變態度,樂呵呵地在我們旁邊跟前跟後獻殷勤。
我對王秦兩位馬屁精實在沒有好感,特特退後幾步,跟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馬文才扭頭看看我,也沒有說什麼,走到公告欄處的時候,我發現陳夫子和不少學子都聚在那裡,兩邊各掛著一張條幅。學子們議論紛紛,只聽得陳夫子揹著雙手,悠悠開口道:
“各位學子,這是朝廷的新令,各書院以九品中正為樣,設品狀排行。品狀高顯者,姓名將登上左右布簾以示褒獎,這是這兩天以來我品評的結果。”
他說著,手一揮,兩邊條幅落下,左右條幅各有一學子姓名,白底黑字,躍然而出。
“品狀表第一名,馬文才……葉華棠?”身邊王藍田喃喃念出聲來,臉色立即大變,衝著夫子叫道,“夫子,這葉華棠昨日還把講堂裡的桌子弄壞了,還當眾衝撞於你,他怎麼能配當品狀表排行的第一名!”
“就是就是,他怎麼能當第一!”秦京生也跟著起鬨,但是一見我斜眼瞥他,又立即住了口,並伸手捂住嘴巴。陳夫子微微抬著小腦袋,綠豆眼從王藍田身上掃過,一字一句地道:
“王藍田!本夫子早已經知道,那書桌並非是葉華棠學子弄壞,而是你損壞的,是不是呀?既然你今日提起,就順便把這損壞公物的費用,一起算一算吧!”
“葉華棠,你!”王藍田氣得臉色發青,我朝他吐了吐舌頭,心知這事應該是馬文才在後面使力了。回頭望他,果然發現馬大爺衝我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