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色。蕭然大受鼓舞,心中暗道,大哥是不是完全原諒我了?不再跟我算賬了?唇邊悄悄露出一絲笑容,雙眸中流光溢彩,卻垂下眼簾,擋住那一瞬間的表情,順從地躬身應是。
下午蕭然處理完閣中事務,再次來到宮中,向蕭潼呈上一個名冊:“大哥,這是小弟派往天下各國所有密探的名錄與資料,小弟已整理好,特來交給大哥。”
蕭潼接過收好,站起來:“朕剛空下來,走,隨朕到寢宮去品茗。你出門一趟,我們好一陣子沒聚了,跟朕聊聊。”
蕭然暗暗奇怪,品茗為何不在鳳清宮,卻要跑到寢宮去?大哥何曾有一日這樣放鬆過?瞧這樣子,似乎要與自己好好嘮家常呢。
等到了寢宮,蕭潼屏退所有太監、宮女。蕭然剛坐下,一套宮裝丟到他面前,蕭潼淡淡地下令:“來,換上這個。”
蕭然象觸電一般跳起來,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道:“大哥……我……我不明白……”
“不明白?”蕭潼斜睨著他,那雙幽深的眼睛裡只看到光影重疊,卻分不出喜怒,“朕只想看看你扮成女子是何等的傾國傾城,不可以麼?”
蕭然欲哭無淚,看著大哥臉上毫不動容的表情,無奈地抓起那套宮裝,轉到簾幔後換好,一步步挪出來,手足無措地站在蕭潼面前。只覺得大哥的目光帶著穿透力,將自己的每寸肌膚、每個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
“很好,果然是絕代佳人。”一句讚美的話出口,蕭潼唇邊揚起嘲諷的笑意,眉宇間卻全是怒容。
蕭然心頭一凜,正想為自己分辯,蕭潼的巴掌就挾著勁風摑到了他臉上,“小畜生,堂堂王爺、大將軍,扮成女人,好看是不是?上次是澤悅,這次是你,你們這對混賬東西,一樣的欠管教,一樣的不知輕重、不知檢點!這便是朕教你的禮義廉恥麼?”
蕭然暗暗苦笑,原來大哥邀自己來寢宮是要教訓自己,不是真的想與自己品茗閒聊。半邊臉被摑得通紅,另半邊臉羞得通紅,垂下頭道:“大哥要教訓小弟,也請讓小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好不好?”
他自己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有多麼充滿魅惑,珠冠上垂下的步搖在光潔的額頭輕輕顫動,細密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陰影,那樣子說不出的溫婉動人。蕭潼氣得臉色鐵青,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去!”
看著蕭然飛快地逃進內室,蕭潼狠狠握緊手指,發出一聲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低語:“小畜生,長得這個樣子去扮女子,簡直形同妖孽!堂堂王爺,七尺男兒,有辱斯文……”
等蕭然換上一身白衣,回到蕭潼面前,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目光清亮,神情又恢復了以往的淡定從容,端端正正地跪下:“大哥,小弟自知行為荒唐,有辱身份,可小弟是不得已而為之。水兒身陷雍國王宮,周圍守衛森嚴,小弟又不知葉漫天用什麼方法控制水兒。為了救出她,同時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小弟不得不扮成宮女的樣子混進宮去。事實證明,這方法十分有用,而且沒有驚動王宮守衛,我們的人也毫髮無傷。大哥若是覺得小弟有失檢點,小弟甘受責罰。”
蕭潼心中說不出的窩火,他知道若憑武力,蕭然有足夠的本事救出秋若水,只是他不願造成傷亡,仁慈一直是他最大的障礙和軟肋。所以事到臨頭,他寧願自己扮成女子。
可是他知道在這一點上他根本無法說服蕭然,這是他的天性,所以他只能強壓著怒火,擺手示意蕭然起來,沉聲道:“看在水兒份上,朕不與你計較。朕且問你,葉漫天劫持你妻子,讓水兒受盡委屈,你就這樣放過了他?”
蕭然抬頭看著他,目光平靜而磊落:“大哥,葉漫天畢竟是一國之君,小弟不得不考慮兩國百姓的安危。若是因小弟一己之私而挑起兩國戰火,那小弟便成了千古罪人。葉漫天是真心喜歡水兒,他雖然用了這種不光彩的手段,可沒有強迫水兒屈從,所以,小弟覺得他情有可原。”
蕭潼覺得自己無奈到極點,那種鬱悶的感覺真能活生生將他撕碎,努力吸一口氣,唇邊泛起一絲冷笑:“你以為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同樣還報你麼?你以為你放過葉漫天,他就從此罷手了麼?也許你縱虎歸山,他反而興起更大的風浪。也許兩國戰爭就因你一念之仁而不可避免地發生!到那時,你又該承擔什麼責任?”
蕭然一震,脫口道:“不會的……”
“好,那麼,我們來打一個賭。”蕭潼輕笑,笑得十分肯定,“若是葉漫天為此犯我邊境,你得接受朕一切懲罰,你可願意?”
“是,小弟願意。”蕭然坦然道,“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