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一座不過十米高的只有三層的六角玲瓏塔,不知是作何用途。莊園里人也不多,不過是楊尚與他的幾個護院家丁,外加一個廚子,兩個隨從。看起來院中的生活充滿安逸。
“既然是甄神醫的難題……我真是想難為難為你啊。”楊尚用手指搓了搓小鬍子,“想讓我跟你走,請先去那鬼屋住上一個星期,再出來與我比武罷!”
“鬼屋?”周皖大奇。“有一間屋子鬧鬼,住在裡面的人天天晚上都會做噩夢,聽見有鬼說話,在裡面住過最久的人只是住了三天就精神渙散,一出門就不省人事,更別說打鬥了。然而我一進去,鬼就消停了。還希望周兄能問明鬼的冤情。”這楊尚是明顯的不想去,故意找茬拖時間,難為周皖,因為他也不知道,這趟若去找了甄神醫,自己的小命還在不在。眾人都說這甄未遲亦正亦邪,但醫術是所有人公認的好。故此,甄未遲外號魔手神醫,也無怪江湖人士對其敬畏有加,生怕被他盯上。
“但是周兄是客,楊某還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筵席之上,你我可盡討江湖武林,也可說說四書五經,或者唸叨些奇門遁甲,楊某倒是都有所涉及。”楊尚的眼神中帶著點好奇,又帶著點惋惜。
於是在入住鬼屋之前的筵席上,楊尚先讓下人端來了茶飯,在正廳與周皖談天說地了一番。楊尚看著出言謹慎卻時常一語中的的周皖,不由感嘆:“周兄既有如此才幹,何苦來為難我呢……據我所知除了甄未遲,左近還有其他郎中……”
“但是……在下已與甄神醫約好,況大娘病急,既有神醫,何故不用?”周皖歉然,連連抱拳。“好!楊某佩服你有情有義!若能結為摯友,真乃此生大幸!周兄意下如何?”楊尚頗為直爽,連聲讚歎。“好!我周皖今日便交了你這個朋友!”周皖為二人添上茶,二人碰杯,以示友誼。
“只是周兄,在這宅裡一住,萬一不小心,可是性命難保,我不忍……”未及楊尚說完,周皖擺擺手:“我自當盡力,不想讓楊兄莫名其妙地落入魔手神醫之手。”“周兄,好漢子!”楊尚讚道,以茶為酒,牛飲入肚。
當晚,周皖就住進了“鬼屋”。那是一間小客房,房間不大,一張簡潔的床榻、一個衣架、一把藤椅、一隻竹凳、一方桐木桌各自擠在角落裡。楊尚特地吩咐了幾個家丁守在門口,萬一裡面出現異動,也好儘快幫忙。
周皖放下包袱,隨手拿起竹凳擺在桌前,在屋裡坐定,四下觀察一番:屋子角落的傢俱上被擦得乾乾淨淨;東南側牆邊是一張普通床榻,床榻前是他坐的竹凳,再前面有一張桐木桌,也是很矮;靠近床有一扇窗,白色的窗簾長可及地;西側是普通的衣架;四面牆皮略有些剝落,可以看見裡面一塊塊的磚與道道磚縫;地面凹凸不平,那凹陷與凸起,說雜亂,卻隱隱有些規律。屋子裡的燭光一閃一閃,周皖靜思無懼,想到驅魔除妖之事,不由激起了少年心性,便從行囊裡取出劍,彈劍而歌:“夜賦新曲壯士聽,魑魅魍魎俱心驚。歌起,歌落,獨倚一張桐木桌……霎時間,周皖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這麼矮的桐木桌……看這個樣子,應該放古琴才對呀!可這裡沒有其它的東西,更沒有讀書寫字用的高些的桌子。哼,不管了,天色已晚,先睡吧!我到要看看這鬼屋會讓我做甚麼噩夢!周皖這般想著,一個骨碌翻上了床,彈滅燭火,徑自枕著秋蛩殘音睡了。
恍惚夢裡有音。
“千里迢迢苦尋覓,尋到此地遭困隙……身隨琴去魂在桌,一心妄想將人覬……”幽幽的歌聲響起。此時,夢中的周皖正躺在秋日野外的草叢裡,周圍蟲鳴稀疏,淒涼萬分。那歌聲更是哀轉久絕。
“誰家女子夜幽唱?只惹過客不知然。”周皖竟鎮定自若,沉著答道。
“幽幽兮……幽思兮……何人竟敢闖入琴兒的夢!”剎那間,一個鬼一般的白衣女子撲了過來。周皖一驚,坐起身來,卻發現只有純白的窗簾被風吹起,蛩音依舊。
“琴兒?”周皖思忖片刻,走到桐木桌前,認真地撫摩著桐木桌:“琴兒琴兒,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凶地嚇跑人呢?”他本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這夢著實奇怪,引得他不由自主低聲呼喚。
周皖猜測,這事不論是真是假,這琴兒只能在“夢”裡傳話,便重回臥榻,隱約見輕煙繚繞,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夢。
仍是那片蟲鳴之地,仍是那個幽怨女聲,眼前卻變得黑咕隆咚。
“我自歌幽幽,我自琴幽幽,何需你等礙,惹我千般愁?往事多哀怨,琴兒淚難收……”“琴兒莫不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