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淺:“七小姐,可傷著了?”
溫清淺聽到乳孃的聲音,這才怯生生地慢慢將眼睛眯開了一道縫,見著自個兒還好好的,終是睜了眼,眼神又靈動了起。
乳孃這才寬了心,躬身來謝:“多謝這位公子。”
“不必。”只聽一聲溫潤之言,若一縷清風拂柳,悅耳好聽得緊。男子嘴角彎了一絲好看的弧度,將手掌中的風箏線遞到了溫清淺眼前,“下次可要小心些,若是摔了哪裡,可就有得哭了。”
溫清淺抬起小小的臉,眨巴了一雙單純忽閃的眼睛,眼前的男子一襲白衣,痴痴道:“哥哥是乳孃給淺淺講的故事裡的白衣仙人麼?”
顧子引一怔。
“乳孃總是跟淺淺說,若是淺淺乖乖的,便會見著傳說裡的仙人的。”溫清淺稚嫩著聲音。
“將七小姐抱回去,這位公子是來與老爺相見的客人。”楊管家瞧著這情景,接過顧子引手中的風箏線,連忙便對乳孃道。
乳孃連忙抱起了溫清淺,接過楊管家遞過來的風箏線,未免楊管家向老爺說她失分寸,連忙躲避到了方才拾掇青梅的原處。
顧子引的背影直往溫宅的書房裡去。
溫清玉在何氏的院子裡頭陪著何氏坐著聊天,朧月在一邊熬著藥:“大夫說了,孃的身子一旦有了起色,這些藥的劑量便可以逐日減些了。”
“病去如抽絲,娘看得開的。”何綽君笑得寡淡,“這幾日袁氏總囑咐淺兒往我這裡來陪我逗笑,那丫頭,腦子裡多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溫清玉有時來何氏的院子,溫清淺的笑聲嗤嗤的,著實可以讓心情大好:“袁姨娘雖就府中不大說話,卻是個有心人。”
“從前倒也沒注意過袁氏怎麼出聲,許是從前在襄侯府謹慎過了,話少了些。”何綽君道。
在溫家人眼裡,袁氏確實存在感少了些。
平素裡話不多,真能論起的,估計就是為溫千山生養了小女兒,旁的,確實不大讓人注意。
袁氏終究不是古氏,有邵氏壓著,古氏可以心機深沉隱忍著,袁氏只得避過鋒芒不做計較。
有溫清淺來給何氏逗悶子,何氏笑意都多了些。
“你十歲便遷去了白露閣,之後娘也顧念不上你。自你被賜婚娘一直悔著,幸好……”何氏說到此處,頓時沒了下文。
幸好,她逃了婚?幸好,她沒有真的失蹤……
至此,溫清玉道出了她心中一個疑惑:“當年的事情清玉也多多少少曉得些脈絡,當年娘明明可以名正言順不讓葛素入門,何苦又要兜了個大圈子不給葛素名分?”
何氏眼神一暗,晦暗莫名的神色看著溫清玉。
良久良久。
只看得溫清玉深覺無狀了:“娘?”
這樣的眼神,心結還在。
“嫡母,嫡母。”此時,一聲稚嫩喜人的聲音由遠及近,手中的蝴蝶風箏拖在身後,俏生生地便小跑了來。
溫清淺直直跑到了何氏眼前。
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溫清玉扯出了一絲笑:“淺淺,又在哪裡玩了?這樣開心?”
溫清淺穿著一身粉嫩嫩的飄逸長裙,脖子上吊著袁氏親手繫上的平安鎖,手腕腳腕都帶著清脆悅耳的鈴鐺,小跑起來“叮叮噹噹”的,就是隔著兩個院子都能聽到鈴鐺的聲音。
溫清淺對著邵氏總是不敢出聲,旁的時候小孩子的性子便暴露無遺,這歲數,正是坐立不安喜歡到處跑的時候。
“嫡母,嫡母?”溫清淺見何氏失神,擺了擺白皙如嫩藕的小手臂。
何氏這才回神。
藥罐子上騰騰冒著熱氣,朧月掀了罐子蓋,拿著溼布起開了藥罐。
何氏面上漾了笑意:“這奶撲撲的味道,怎地還離不了乳孃啊?”
溫清淺小小的腦袋也聽出了何氏的意思,撅著小嘴巴:“娘說了,玉姐姐是十二歲離了乳孃的,淺兒才十歲呢。”
何氏早時血弱,母乳不足以餵養,加之溫清玉不足月降生,溫千山心中愧疚,請了兩個乳孃一同照料著。溫清玉斷奶斷的也早,只是因為何氏顧不上照顧,也就乳孃陪著,那時候就算是斷了乃都脫不開乳孃的手,直等得搬去了白露閣兩年之後才徹底離了乳孃。
何氏愣住。
溫清玉亦是有些尷尬,卻也不想讓何氏負疚,佯作未覺一般捏了捏溫清淺的鼻子:“那你也要乖些,你乳孃天天跟著你到處跑也累得慌呢!”
溫清淺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