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部分

味道一樣彌久不散,我明白,這世界上有不同型別的酒店,是因為世界上有不同的階級,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有不同的居住世界觀。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大寶飯店(三星級)

大寶飯店就是那個生產出“大寶明天見;大寶,天天見”的企業在北京市東南隅開設的一家酒店,準確地址是崇文區龍潭路丙4號,與中國足協隔岸相望,邊上有家“馬蘭拉麵”。

這是一個典型的具備中國服務特色的酒店,名三星,其實也就是一家有著300多床蓆夢思的招待所。每當你企圖入住,必然會有總檯人員用警惕目光審視你的身份證,北京城的人民群眾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革命傳統——凡外地人形狀的,理論上均存在是敵特的可能。

然後不耐煩地交給你一份“鄭重宣告”,包括“不準攜帶管制刀具、爆炸品、腐蝕品;不準從事賣淫嫖娼活動;不準在床上吸菸”等事項。但是當你穿過大堂準備上電梯時,一定會看到大堂一隅有間幽暗閃現的“美容美髮廳”,女技師面若桃花地對你笑……開門,進房,剛放下行李,床頭櫃上的電話就會響起:“先生,需要按摩嗎?”

這時間掐算得真TM準!沒內應怎麼可能。

房屋絕對不隔音,各種音訊的屁響、鼾聲以及讓人噴鼻血的聲音輪流襲來,讓人想起魯迅先生《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裡百蟲夏夜裡發出的合唱。由於該酒店毗鄰國家體育總局和中國足協,每逢年關便有各地方的體育官員、俱樂部老總前來入住,為何?送禮!求情!那天晚上我被一股異味折磨得無法入睡,隔壁傳來的是濃重的山東口音:“俺明天再捆一卡車來!再捆一車!”疑為遇上綁匪,次日清晨才知,原來是某北方俱樂部給足協捆來一車大蔥來了,據說,這是每年的慣例。

打掃衛生的大娘早上9—10點肯定敲門(哪怕你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如不開,大嬸會邁著大腳徑直闖進來弄得砰砰作響,把天光全放進來,把濁氣放出去,並用大概是石家莊郊區口音說:“快起床,不要影響我們打掃衛生。”

中國足協常在此開會,一方面是因為這裡離足協很近,另一方面我懷疑是因為這兒的保安人員夠猛——很多次,他們都要和記者幹架。最有趣的一次是10月18日的“中超委員會會議”,保安人員在二樓會議室外用餐椅板凳隔出隔離帶,生生把記者們分成二片,“進去的不準出來,出來的不準進去”,這句臺詞很像當年描寫抗日戰爭的一部片子《野火春風斗古城》,不過那條命令是鬼子對付八路的。那天有個記者待在內區很久了,內急,請求穿越“封鎖線”出去小便,保安大喝一聲:“不準動,憋急了也不準動!”

“大寶飯店”的革命覺悟真是高,這使得中國足協很愛它,它也因為近10年來的中國足球風起雲湧,成為見報率最高的一家酒店。

忘了交待一下房屋基本結構:共7層樓,一樓是大堂兼酒吧、餐廳——大堂沙發總有身份不明人閒坐,曾經出現過一外國瘋子,逢人便拿出一張紙片要求借手機一用,並號稱自己有錢付手機租用費,號稱要打給廣東某幹部,據說外國瘋子是某外國教練的表弟;酒吧裡永遠是兩個目光呆滯的女服務員,嚴肅而憤怒地面對客人,臉上像長了沙塵暴;餐廳的飯很難吃,老往川菜裡放不合時宜的糖,而且一切菜等似乎都放大蒜。

二樓是會議室兼包房,商務中心,但商務中心的工作人員在午、晚餐時會鎖門離去。三到七樓是客房,泛黃的牆紙、紙縫通通翻出毛邊,地毯顏色昏暗,但每行三、五步便可以看出上面有可疑漬跡橫陳;衛生間的熱水一般要放3分鐘才會流出,有鐵鏽味,馬桶易堵,且沖水聲幾逾豐水期開閘放水;電視機遙控板不靈,電池也經常被客人偷走。

中國國家隊在打了敗仗或低調出徵時經常住在這裡,江津、安琦等幾個大個子很痛苦,因為床位太短太窄,使得長腳板往往伸在外面,長手臂經常拖到地面,我懷疑,中國門將常常莫名摔跟頭、莫名脫手就因為此。

那天打電話到總檯訂機票,訂票小姐口氣生硬,對我反覆查航班要求很不耐煩,而且她居然在放下電話的那一剎那間說了一句:“真他媽煩人!”一根筋的我致電經理要求解釋,被告知“經理不在”,並迅速又被告知“總經理也不在”,一會兒訂票小姐在我強烈要求下上樓來道歉,一臉玩世不恭,“我這就給先生您賠不是了,我不該說髒話,您別生氣啊,不就是為一破機票的事兒嗎?真他媽事兒事兒的!”我暈。

中國足記在這家三星級酒店裡寫出很多五星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