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喪母的重大打擊。曾昭燏是曾國藩的弟弟曾國潢的曾孫女。爺爺與父親都是秀才出身。母親對子女教育十分嚴格。西南聯大的化學教授曾昭掄就是她的哥哥。1938年,曾昭燏的家鄉湘鄉淪陷。其母避難昆明,積勞成疾,不幸病亡,1939年1月2日葬於龍泉鎮瓦窯村右山上。古人把節哀報國稱為“達孝”。曾昭燏忍悲吞泣,很快參與了蒼洱古蹟考察。1939年昆明龍頭村中博院王天木研製的漢馬車模型。(臺北“中研院”史語所提供)
1939年11月至1940年4月,她與吳金鼎夫人王介忱一起,先後指揮了馬龍、佛頂甲、龍泉等七處遺址的發掘。考古現場,從來就是男人的天地,而此次田野發掘的工人全是當地的白族婦女。她們開創的“女性考古”,重新整理了中國田野考古的歷史。
李濟參觀過美國許多博物館,深知製作模型、標本和複製品,對研究歷史和建設博物館的重要性。畜力車是古代先民陸上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據文獻記載夏代就開始使用。史語所自1928年殷墟發掘以來,曾多次發現過車馬坑遺蹟。因受發掘水平的限制,未能將坑中所埋木質車輛的遺骸清理出來。李濟希望能夠憑藉照片和繪圖將殷商馬車復原出來,他對青年技師王天木寄予厚望。
王天木參加過燕下都的發掘工作,但其特長,卻是配合博物館的陳列製作模型。1939年,王天木花了整整一年的工夫,復原了東漢十三種車制、做出模型,並按清代經學家的研究成果,繪成復原圖,標明尺寸。這些模型,對研究殷商的交通,有著極大的裨益,對於博物館足可“以適當之陳列展覽,圖智識之增進”。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六章 流寓西南(9)
坐鎮昆明,李濟多頭遙控。此時,中博院人多到了昆明,戰前收集的一百三十箱珍寶卻轉運在重慶。中博院重慶辦事處的負責人是郭寶鈞,李濟曾稱讚他是同人中最不怕困難,最能想辦法的人。1939年5月,日本飛機開始對重慶大轟炸。李濟擔心存放在沙坪壩重慶大學校內的文物安全,5月28日致函郭寶鈞,“此次敵機襲渝,美豐銀行遇災,查本處在美豐保險庫存有箱件一隻,內皆要件,是否有損失情形,務希即速示知。沙坪壩物件點交,亦請從速,完畢後應即設法移入山洞。”移入山洞只是權宜之計,6月3日,李濟函請交通部何淬廉,“將此物之一部分運滇,需用載重車約四噸左右……”所檔:考18—29、37。6月中旬,首批轉運文物五十三箱終於運往昆明。
剩餘的文物只能就近轉運庋藏。郭寶鈞多次馳報李濟,準備將那七十八箱文物運往樂山,已與遷往樂山的故宮博物院負責人馬衡接洽,擬共同儲存。但留守樂山的人選一時難定所檔:考18—49。。8月初,七十八箱文物終於裝上“民裕輪”,由中博院重慶辦事處李開澤隨行押運。8月19日,李濟電告郭寶鈞,據樂山馬衡電稱,“民裕輪啟運時李開澤未隨行,託故宮照料;故宮無人,希自派,請即電馬長壽赴樂山照料。”所檔:考18—88。許是情況緊急,李濟電文措詞欠周,郭寶鈞次日回電:“懇廢年而後請予以接近古物接近圖籍之方便;准予辭去幹事職務,但願不作事務專事寫作;博院請假最好一年報告繳卷而後再供馳驅。”所檔:考18—91。這豈不是釜底抽薪?李濟立即覆函開釋勸慰。
這邊還在信函往來,那邊敵機猝然又至。8月22日,馬長壽趕往樂山,他領有兩項任務,一是押運中博院“川康民族考察團”近三年來採集的十二箱民族文化標本去樂山存藏;一是趕去樂山接受重慶轉運來的文物。路上遭遇不測,他即電告李濟,“敵機轟炸嘉定,成都運來公私書籍、儀器、衣物、新由越西採集之標本及公用傢俱皆毀,由渝運到古物萬幸無恙,正設法起運,關於炸燬部分當另立清單,旅行社出證明詳為呈報。”所檔:考12—10—10。
8月底,馬長壽終於將“渝運標本全部妥措安谷古佛寺”。11月,尹煥章從重慶趕往樂山,替換馬長壽。年方三十的尹煥章,也是史語所的老人。他參加過殷墟第八次發掘,還在小屯、後岡、侯家莊及浚縣辛村等地,多次參加田野考古。而今,他離開單位和同伴,獨自留守古廟安谷寺。
1939年9月至10月,李濟奉*令,冒著敵機轟炸和匪患不靖的危險,赴貴州安順、四川重慶、樂山、峨眉等地調查故宮古物搬運及存放情形。樂山安谷鎮的幾戶宗祠和古佛寺等處存放著中博院和故宮文物共九千三百三十一箱。李濟來到安谷鎮,看到文物無恙,見到下屬尹煥章獨自留守,盡職盡責,既欣慰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