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吞口水,小聲道,“其實……易容術一點都不難,孩兒下了山看了一遍就會了。”
宋遠橋額角青筋直蹦,他是知道愛子有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本事,可就算是愛子看會了若是不自行磨練,能騙得過汝陽王府那麼多人?
宋遠橋一拍桌子,“你沒事學這些小道做什麼!有時間練好武功才是正經!”
宋青書急忙點頭,可卻又有點委屈,低聲道,“小道也有小道的好處,藝多不壓身的。”
這一句徹底點爆了宋遠橋的怒火,宋青書直接就被攆出去罰跪。
到了晚間,宋遠橋還沒消氣,宋青書可憐兮兮的跪在堂前。
夜裡輪值的莫聲谷看著這侄兒模樣實在可憐,走到宋青書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又做什麼事惹你爹爹生氣?”
宋青書耷拉著腦袋,把事情說了一遍。莫聲谷聽得哈哈大笑,道,“你莫怪你爹爹,這回你拿回了黑玉斷續膏,他心裡不知道多高興。”
宋青書垂頭喪氣的點點頭,心道我真沒看出來啊。
莫聲谷卻在他身邊一蹲,道,“青書,你自小聰明。什麼招式你看一遍就能使得似模似樣,可是這樣聰明卻也有不好,學會與學精可不一樣。須知勤能補拙天道酬勤,你爹爹是怕你移了性情。你且想想,若是你武功練得好,還需要易容嗎?還會被這樣狼狽的追殺嗎?”
“小道固然有小道的好處,可難免陰險詭秘。若能堂堂正正將事做成,那不是更好?”莫聲谷又在宋青書肩膀拍了兩下,“不過藝多不壓身嘛,多懂點沒壞處。”
宋青書心中一動,霎時間全明白了,父親是怕他被這些小道迷了心思引入了歧途。短時間看這些小道當然是極其有用,可長此以往卻根本不能服人。何為正派?講的就是堂堂正正之行浩浩然然之勢。
武當為何在江湖上被人讚譽,自然是因為行事光明姿態磊落。
宋青書不由得額頭見汗,原本心中還有那麼點得意也都沒影子了,暗道若非他年紀小,得到的評價怕就不是機變而是狡詐了。
宋青書不由得感激的對莫聲谷笑了一下,“七叔,我明白了。以後我會用心習武,不再取巧。”
門扉吱呀一聲響,宋遠橋立在臺階上,雖然還是板著臉,但是神色已經大大舒緩。
宋青書忙膝行兩步,可憐兮兮的道,“爹爹,我知道錯了。”
宋遠橋雖然心知愛子在裝可憐,可見他是確實知錯,又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也不忍心再罰他,只擺擺手,道,“起來吧,明兒去跟著你太師父習武,好好學莫要偷懶了。”
宋青書知道此事算是揭過,當即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
哪成想,宋遠橋突然又問道,“你一路護送楊不悔,嗯,可有越禮?”
宋青書不由得張口結舌,訥訥道,“爹爹,她……才九歲!”況且那是他未來六嬸好不好?
宋遠橋身兼父母之責,委實不容易,剛剛履行了嚴父的職責,就又想起慈母的關注點,當下就一瞪眼睛,“男女有別,七歲就不成了!”
宋青書覺得這當真是冤到極點,頭只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沒有!絕對沒有!爹爹,我只給她洗衣服,給她梳頭髮,給她做飯,還有揹著她走路,就這樣了,絕對沒有越禮!”
莫聲谷看的憋不住笑,搖頭道,“大哥,你想太多了。”說罷,就提溜起宋青書,對著宋遠橋擺擺手,“大哥,青書晚飯還沒吃呢,我帶他去。”
宋遠橋看著莫聲谷拖著愛子往出走也不阻攔。望著愛子的背影,宋遠橋摸了摸鬍子,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林中人影蹁躚,掌影翻飛,宋青書將內力灌注於雙掌之上,以意運勁以氣凝形,掌法變換,輕飄飄的好似不帶分毫重量,使得正是武當綿掌。
張三丰摸著長鬚在旁觀看,時不時點點頭,心中對宋青書的武學進境極為滿意。他看好宋青書,絕不只因為宋青書是他愛徒的獨子,更因為宋青書的資質和悟性,當得武當三代首徒,未來三代掌門。
宋遠橋與俞蓮舟來時正看見宋青書在林中練習武當綿掌,宋遠橋見愛子步法若行雲流水,掌法剛柔並濟陰陽相隨,深得綿掌要旨,顯然已極有火候,心中大為滿意。
俞蓮舟也暗暗點頭,待看了一會兒,忽對張三丰道,“師父。”
張三丰知他心意,就含笑點頭。
宋青書這一路綿掌正打到十八式“花開並蒂”,眼前忽地一閃,俞蓮舟一掌當胸打來。
宋青書激靈靈出了一身冷汗,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