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瑩兒也因為周身全是沾著酒氣的人,厭惡的用摺扇扇風。此時雅樂奏起,明燈熄滅,換成幾盞並不是太亮的花燈,卻巧妙的將一人的身影投在了屏風上。
此時臺下靜的只聽到眾人的呼吸聲,季瑩兒鄙視的看了周圍一眼食色的惡狼,不耐煩的欣賞臺上美人的舞。
一段開場後,音樂開始變得節奏明快起來,屏風也開啟,只是一眼,季瑩兒便痴了。世上竟有如此美麗之人,出淤泥而不染,翩若驚鴻的身姿,讓人難以忘懷。
“喂,我好像在夢中見過她。”季瑩兒本想和丫鬟商量,卻被周圍男人聽見。
“哼,是個男人做夢都想和紅燭快活了。”一個帶著酒氣的絡腮鬍大漢摸索著自己的鬍子,一臉的淫笑。
季瑩兒只好尷尬的笑笑,目光再次轉移到那個叫紅燭的身上,可卻發現紅燭也看向這裡,不好意思朝紅燭笑笑後,轉移了視線。期間看了幾次紅燭,也發現紅燭的眼神始終停留在自己身上,連反應一向遲鈍的丫鬟也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告訴道:“紅燭姑娘看你很久了。”
季瑩兒也不迴避,接受了那說不出的帶著柔情又有些幽怨的眼光,一臉無辜又莫名其妙的欣賞著紅燭的舞姿。
珠纓炫轉星宿搖,花鬘斗藪龍蛇動。
不得不說,從未見過如此美的人,從未見過如此美的舞。
紅燭一聲荷花粉漸變舞裙,上衣露臍,腰腹上沒有絲毫的贅肉,還有亮片閃爍,伴隨每一個舞姿還發出好聽的聲音。
舞低楊柳樓心月,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只見舞迴風,都無行處蹤。飄渺似仙,一個水袖輕拋,紅燭接住後,縱身一躍,身姿靈動。一步一步水袖舞的柔美異常,好似在訴說什麼故事一樣。
一曲舞罷,紅燭將水袖拋飛落在了季瑩兒的頭上。待季瑩兒取下水袖後迎上的是紅燭帶著笑意的鳳眼,縱使有多惱火也無處發。
“紅燭今日有一求,還請拾到小女子水袖的公子與小女子開盤一敘。”臺上的佳人開口如銀鈴流水動聽悅耳讓人無法拒絕。以至於季瑩兒忘記了自己是女兒身,和那些男人望著紅燭的容顏只是痴痴的站在原地。
不敢上前,不敢越雷池一步。周圍原本湊熱鬧的男人向季瑩兒投來不善的目光,也驚歎於季瑩兒男裝倒是有種小白臉柔弱書生的感覺,眉清目秀,眼裡蘊的靈氣更是男子所沒有的,也就難怪紅燭會選上這小白臉了。
一來二去,季瑩兒與紅燭聊得熟絡起來。二人漫步至橋頭,話題越聊越多。季瑩兒臉上的笑容發自肺腑,自家富甲一方,與自己玩的好的姐妹多多少少有些銅臭味;而面前的紅燭,季瑩兒卻只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兒香。
突然紅燭看向小河上浮著的河燈,臉上風雅的笑容止住。
這河燈是放給逝者的,承載著生者的思念。
“季贏,你信前世之說嗎?”紅燭臉上的妝容根本遮不住的黯然神色被季瑩兒盡收眼底。
——到底是怎樣的人,笑時能讓人失了三魂,愁的時候又丟了七魄。
“這種。。。信則有,不信則無。”季瑩兒定了定神說道,不等紅燭開口便搶在前頭說道:“我們前世可曾見過。”
“呵~”紅燭一聲苦笑,“前世,是我欠你。今世,我想還債。你願意嗎?”紅燭的纖指撫上季瑩兒的臉龐,一雙鳳眼含淚,淚中含情。
此情甚苦,情纏至骨,不死不休。迷上這情,便苦一生。
季瑩兒暗暗慶幸這是晚上,別人都看不到她臉上的紅霞。而她的心則砰砰跳個不停,她一定是在反思自己為何會見到這女人後就如此這般。便應了一聲,嬌羞的低下了頭。
“早些回去吧,雖是男裝。但七月半夜晚,總是不安全,以免沾上晦氣。”紅燭替季瑩兒理了理衣襟,卻用著一臉‘我知道你是女的’的表情朝季瑩兒眨了眨眼睛。
“紅燭,我們還能再見嗎?”季瑩兒手握住正在幫自己扯衣襟的那雙手,不捨得問。
“當然,我還要還你的債呢~”紅燭將手反握住,然後哈了口氣搓了搓,七月十五按理說天氣還是炎熱難忍,季瑩兒身著長袍,卻手還是冰涼;帶紅燭將手捂熱,笑道:“你的手還是這麼涼。”
之後,便是道別,勿送。
在分別後一個月,正逢中秋佳節。季瑩兒又是一身書生打扮,欲溜出去,至那秦淮河畔去尋佳人一敘。
不料,聊到一半,便被季員外攔下,說到大廳有要事相商。
那唸了一個月,盼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