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韋斯萊先生消失在壁爐中,莫延吞了口口水,在韋斯萊夫人的注視下抓了一撮飛路粉把它撒在火焰上,隨著一聲巨響,火焰變成綠色並且躥高到充滿整個壁爐。
莫延以視死如歸的表情踏進火堆,口裡叫道:“霍格莫德!”
“快,孩子。這邊走。”莫延剛從壁爐裡出來,甚至還沒有看清周圍的環境就被韋斯萊先生拉起來領著大步行走,他的箱子也被飄浮在一邊。
傍晚的霍格莫德涼意侵人,驟然從陋居到了這裡,莫延冷的發抖。夜幕下的景物看起來都鬼影憧憧的,甚是恐怖。只有從路兩邊的門裡透出來的燈光讓人覺得溫暖。
“好了,你從那兒進去,一直往前走,從正面的大門進去就可以了。”韋斯萊先生在霍格沃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不知為什麼,那門竟是虛掩著的。
“真是太謝謝你了,韋斯萊先生。”莫延誠懇地說道:“還有韋斯萊夫人。請您轉告她我非常感謝她的關心和招待。在陋居的一整天我都很愉快。”
“不值一提,孩子。”韋斯萊先生推了他一把,“快點兒進去吧。”
莫延直到走進霍格沃茲大門的時候,才感覺的身後的目光消失了。他回頭看到韋斯萊先生因為疲乏而略顯佝僂的背影,有些明白為什麼哈利會喜歡這貧窮而且時常顯得市儈的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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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延站在空曠的入口大廳裡,周身怨氣沖天。
我為什麼沒有加防水防溼我為什麼沒有加防水防溼我為什麼沒有加防水防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狗屎運——就在他離大廳只有十幾步的時候,傾盆大雨毫無預兆地嘩地一聲澆下來,一瞬間就將他全身澆得溼透。現在他每走一步路就會留下一灘水印,一路逶迤著延伸向一個巨大的橡木正門前。
莫延舉手欲推,卻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心也在狂跳不止。
“深呼吸,莫延,深呼吸。沒什麼大不了的,深呼吸。”他對自己低聲說,試著笑了一下,自我感覺嘴唇沒有顫抖。“很好,鎮定,不就是一所學校嘛!別像個小毛孩子!”
然後他甩了甩衣襬,拽了兩下緊貼在身上的溼衣服,又略微整理了一下頭髮,使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
“好了,人都已經丟光了,反正也不可能更糟。還怕什麼呢?”
莫延又一次深呼吸後,伸手推開了大門。
金碧輝煌。
只有這一個詞可以用來形容霍格沃茲禮堂。
黑色的天花板如同天鵝絨一般美麗,點綴著無數的小星星,不得不說那個幻象魔法極其高明;數以千計的蠟燭在半空中飄浮,將整個禮堂照的燈火通明。四張長桌子上擺滿了閃閃發光的碟子和高腳杯,那些東西竟然都是用金子做的。
但與這禮堂比起來,千百張齊刷刷看過來的臉和一瞬間全部消失的聲音顯然更加震撼。
四張學院長桌上的所有學生,教師長桌上的所有教授,捲起羊皮紙拿著分院帽的麥格教授,以及站起來張開雙臂的銀白鬍子校長,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突然推開大門站在門口的莫延。
巨大的壓力下,莫延反而真正冷靜了下來。
他微微仰起下巴,半垂下眼簾,臉上掛著堅定而自信的笑容,眼神高雅而淡漠,左手整了下衣襟,右手拉著箱子,以優雅的、鎮定的、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放了四角凳的高臺前,如果這時候有人能拿了一把尺子來量的話,就會發現莫延連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一模一樣。在此過程中,所有人都保持著詭異地沉默,連驚喜地哈利都被影響的不敢說話。箱子的軲轆滾過地板的聲音和莫延的腳步聲是禮堂中唯二的聲音。
莫延站定,腳跟併攏,腳尖微微分開,腰身筆直,成一條直線,目光直視著半月形眼鏡後銳利的藍色眼睛,從腰開始,彎下三十度。再慢慢站直,微笑著直視鄧不利多。這一系列動作就像慢鏡頭一樣展現在所有人面前,優雅從容到了極致。
“教授,我是莫延·伊萬斯。在到達國王十字車站的途中因為遇到堵車,所以錯過了霍格沃茲特快。幸好一位好心的巫師願意用他的壁爐送我到霍格莫德,我才能來到這裡。但不幸的是,還是遲到了。真是非常抱歉。”
“不用道歉,孩子。”鄧不利多和顏悅色地說,“我相信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歡迎你來到霍格沃茲。”
他最後一句話開啟了語言的開關,學生們的竊竊私語從四面八方響起來:
“聽到了嗎?他居然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