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下,那群獵人又潮水一般退了回來,縮在葉家的馬車周圍,一個個不住發抖。
“葉家的馬車!”一個眼尖的獵人忽然發現馬車上的青狼頭標誌,頓時喜出望外。
其他獵人紛紛回頭觀望,頓時覺得有了生的希望,呼啦啦跪了一地,不住磕頭央求道:“大人,救命啊!求求你們殺了這些妖孽,救救我們吧!”
清瀟囑咐清悠在車上坐好,自己則掀開車簾,跳下馬車詢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招來這麼多野獸?”
“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每日裡就是以打獵為生,哪裡料到今天就突然——”
話音未落,一聲淒厲的悲鳴忽然從一個粗獷男子身後的揹簍裡響起,還間雜著粗重的時斷時續的喘息聲。
一陣料峭的冷風掠過,那悲鳴和低泣帶著哨音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讓人不由頓生悲慼之感。
“嗷——”對面的獸群中立即響起另外一聲更加淒涼的叫聲,緊接著一隻拖著條斷腿的火紅色狐狸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條後腿明顯是剛斷了不久,以致這隻狐狸每往前跳一步,便會有新鮮的血滴濺落地面。
眾獸緩緩後退,給狐狸讓出了一片空地。
狐狸朝著葉家馬車的方向一聲接一聲的慘嚎著,然後更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隻狐狸忽然直起身子,整個身體都靠受傷的後
腿支撐著,前面兩隻爪子抱在一起衝著馬車的所在做了個作揖的動作,接著伸出一隻爪子指著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粗獷獵人發出了一聲淒涼而又尖利的悲鳴,直聽的所有人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嗷——”後面的眾獸助威似的也跟著齊聲嗥叫,連那些大蛇也紛紛吐出舌頭,發出令人膽寒的嘶嘶聲!
有幾個膽小的獵人嚇得當場就昏了過去。
“你身後背的竹簍裡有什麼?”死一般的靜寂中,一個清越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是一個頭上簡簡單單束了個金環的白衣少年,少年雖只是隨意的一站,看在眾人眼裡,卻是說不出的爽心悅目。
“憂兒,不是不讓你下來嗎——”清瀟皺了皺眉頭,忙伸手扶住清悠。
“哥哥放心,憂兒沒事。只是他們剛才恐怕沒說實話,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隱情。”清悠用手一指前面的獸群,“哥哥沒發現嗎?這些野獸好像有些古怪,雖然把我們包圍了起來,卻並不像要發動什麼攻勢的樣子!還有那隻狐狸——”
說著轉過頭,看著粗獷男子:“到底怎麼回事兒?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不然,我們恐怕也幫不了你!”
“這——”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少年並不像其他斬妖師那樣抱著對妖孽斬盡殺絕的態度,男子有些惶恐,卻仍是不肯說一句話。
“這裡面果然有什麼隱情!”清悠冷哼一聲,“你若是堅持不說,那這件事——”
“公子息怒!”看清悠動了氣,旁邊一個年齡大些的老年獵人忙上前攔住,嘆了口氣道,“公子休要動氣,大壯也是沒辦法呀!都是王老財逼得呀!不過是前年因大壯媽有病,借了王老財十兩銀子,這才過了兩年,王老財就要大壯還給他一百兩!說是不給的話,就要把大壯老婆孩子賣了!所以才——”
“那這隻狐狸——”
“您不知道,前兒個王老財聽說剛出生的狐狸崽子活剝了後趁熱吃了大補,就派人來告知大壯,說是若能給他捉幾個狐狸崽就放了他的孩子,若是能再活捉一隻紅狐狸給他做披風,就把他老婆也放了。大壯就摸到山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狐狸窩,捉了一窩小狐狸,哪知剛要走,這對兒老狐狸就回來了……”
老獵人嘆了口氣,似是有些不忍,半晌,方又緩緩道:“這狐狸倒也仁義,衝著大壯不住作揖,還不時邊叫邊比劃著,後來大壯才明白,它們是想用自己換回小狐狸。大壯就假裝答應,結果還真抓住了那隻母的,原想著一家妻兒老小有救了,誰料想那隻公的卻在斷了一條腿後跑掉了,還不知怎麼弄出這麼多野獸來——”
“
你們真是——”都說狐狸狡猾,那料想竟是如此重情重義!清悠心裡一陣惻然,看了一眼粗獷男子,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將心比心啊!把揹簍放下來,我看看——”
“不過是些畜生——”男子似是有些不情願,口裡小聲嘟噥著,只是形勢所逼,不得不解下揹簍。
清悠掀開蓋子,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不大的竹簍裡竟然足足有五隻狐狸!有著一身火紅皮毛的母狐狸四隻爪子被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