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水猶豫等點點頭,滿面關切,就身手從頭髮上拿下發夾,在內衣裡擦擦乾淨。我一運氣,扭動右肩肌肉,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是肌肉纖維卻被打斷了不少,稍稍一用力,觸動神經,只覺得滿身寒氣冒出,彷彿不是沙漠,而是深處南極萬年冰山之下一樣,幾乎要昏厥過去。林白水性情剛烈,這時冷靜下來,見我有點不行,甩手就是兩個巴掌,刺激我不要昏迷,同時叫道:“出來了,快,再用點力,就像女人生孩子,加油!”
林白水突然拿起髮夾,往我肉裡一刺,我痛地大叫一聲,肩頭肌肉一抖,已經拿出了子彈。
林白水隨手丟下子彈,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冷汗涔涔,好像是剛剛搞物件那段時間,一口氣做了十次那麼累!
“你很勇敢!”
頭頂響起一個聲音,我抬起頭,正是土匪首領,他隨手丟下一個瓶子,一言不發,轉身又離開。
林白水好奇地撿起瓶子,拉開木塞聞聞,說道:“是酒!”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正好消毒,我沒力氣了,老婆你幫我塗一下。”
林白水仰頭飲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把烈酒往我傷口噴灑,頓時鑽心的疼痛,但是比起剛才哪會兒,便感覺好多了。之後林白水撕下自己的全棉內衣,幫我包紮好傷口。
眾人又飢又渴,眼見那幫土匪痛飲涼水,炙烤駱駝肉,見我剛才的表現,膽子大起來,紛紛叫罵不息,土匪們怒目而視,但是方才的情形看到,也不敢太過分,倒是那首領頗通情達理,不刻派人送來了飲水和乾糧,還有兩塊烤熟的駱駝肉,卻是專門給我的。
約莫休息了半個小時,眾土匪便紛紛把我們趕起來上路。饒是我體格再是健壯,捱了一槍,流血一斗,加上昨夜戰鬥不息,從凌晨走到傍晚之後已經體力透支,腳步虛軟。倒是林白水這女人,到底是東北娘們,女人耐久的特性顯現出來,到了最後則是她攙我行走。
到了傍晚時分,我們仍然在沙漠裡辛苦地踱步,身體老早疲憊不堪,同樣的土匪們也是有氣無力,揹著的槍也是歪歪扭扭。倘若此刻出擊,定然一舉擊潰,可惜的是我再也無力發動攻擊。不過,在我的手裡,迄今還握著一張王牌。
這張王牌,就是蘿蔔絲!
蘿蔔絲這個人不簡單,隱隱約約透出一副參軍幾十年的老兵特色,極富戰鬥技巧,為人又狡詐,倘若叫我和他一對一單打,勝負難說。但是在人群中,我並沒有見到蘿蔔絲的身影,顯然他一旦發覺情況不妙,立時遁身。以其個性,加上他的幾個隊員都被土匪捉住,定然不會隻身脫逃,而是悄悄追蹤上來,抓住機會,一舉擊潰土匪。一路上我每次趁休息,都留下了不少只有我們士兵才能明白的暗號。我眼望天邊,落日猶如沉入醬缸的染料,把天際與地平線染地血紅一片。
我們翻過一座沙丘,站在沙丘脊上,眼前豁然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圖案,凸出在佈滿深淺不一溝壑的大地上。其實只是千百萬年來,在起伏的山坡地的一塊巨石由於風雨剝蝕,被狂風雕琢得呲牙咧嘴,天然鬼斧神工,惟妙惟肖,更是由於周圍密佈了血紅、湛藍、潔白、橙黃的各色石子,宛如魔女遺珠,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初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感覺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把被斬殺之後,遺骨落在了凡間,那骷髏頭斑斑駁駁,就像是被人砍了無數刀,裸露的石層讓傍晚的斜陽染地彷彿塗滿血水,空蕩蕩的眼窩裡猛然冒出兩團火,血牙張牙舞爪,一陣風吹過,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來自死亡世界的猙獰狂笑。
但是那幫土匪就如回家一樣,高興地蹦蹦跳跳,歡呼雀躍,而雷頌賢凝視著眼前一片深沉的陰森景象,卻吃吃地說道:“這,這不是我們一直魔鬼城嗎?”
土匪們推推搡搡,將我們猶如趕鴨子一樣,驅趕至骷髏頭巨巖前。靠近骷髏頭巨巖,遠看甚是可怕,近觀也不過是一塊表面被風沙侵蝕的坑坑窪窪的雅丹地貌岩石。其體積極為巨大,我估計可能有澳大利亞那紅色的大堡礁那麼龐大!突然骷髏頭巨巖的嘴巴里鑽出幾個小小的黑影,彷彿屍骨裡面吐出的蛆蟲,慢慢爬下,近了才看到這是兩個和土匪相同打扮的人物,朝首領問道:“回來了?將那幫惡賊從我們的聖地驅逐出去了嗎?”
首領氣魄大的緊,哼的一聲,表示回答。那兩個蛆蟲立即爬上骷髏頭的牙齒間,緩緩放下樓梯。土匪們驅趕我們上去,進入骷髏頭巨巖裡面,我環視四周,這邊乃是極佳的防守陣地,易守難攻,地址偏僻,又深處沙漠腹地,難怪我來回塔克拉瑪干數次,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幫土匪!心底尋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