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纜繩,合力把汽艇從碼頭中拔出來,栓到一棵樹上,這才能稍微放心一下。
後面的汽艇經過我們提醒,棄碼頭不顧,而是小心翼翼地靠到岸邊,依次跳上岸。
我抬頭眺望眼前的僰人村落,這是一個頗具有防禦色彩的山寨。我們登陸了岸上,迎面就是一座巨大的木門,約莫有五六米高,七八米寬,木門兩邊延伸開去,都是一段段塗了桐油的圓木圍牆,既放火又防水。木門之後隱隱露出兩個瞭望塔,可以居高臨下射箭。而我們從碼頭登陸到木門之間的一段距離,都是一片空地,除了一些小草,沒有任何樹木,毫無遮掩,若是入侵,定然被瞭望塔上的弓箭手射殺成刺蝟。我暗暗嘆了一口氣,在冷兵器時代,這卻是是一個出色的防禦工事,可惜明朝的時候世界便已經進入熱兵器時代,這種木門,叫一門山炮一轟,立時即被轟塌。僰人軍事思想如此落後,難怪很快便被朝廷大軍剿滅。
羅明申已經急不可待地想馬上衝進去,我攔住他,搖搖頭說道:“不急,你叫眾人把船上的物件搬到岸上來,我和你帶上幾樣趁手的武器,一起前去探探。”
羅明申點點頭,便招呼民工搬運貨物,而我叫郭熙明和何永進留下看守。我順手抓了一把獵槍,這是一種雙筒散彈槍,近戰威力極大,距離一遠就不行了,若是有五六步槍就好,半自動的也行。可惜這裡畢竟是山區,沒有較大威力的武器。我把狗腿砍刀別在背上,招呼羅明申一起走過去。
我們靠近了木門,從近處打量,木門上包裹了一層鐵皮,但是已經鏽跡斑斑,木頭也多處受損折斷。木門是兩扇門從中間合攏的,只能把背後的門閂拿掉,才可開啟。我見木門不是太高,背上獵槍,便想施展一手南方叢林戰場上練就的爬樹絕技,哪知雙手方觸及木門,輕輕一推,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木門震落倒地,嚇得我目瞪口呆。
我苦笑一下,這玩意年代久遠,又風吹雨曬,根本和紙糊的一樣脆弱了。
我們跨過木門,便正正式式地進入僰人遺留的最後一個村落了。眼前是一大片木屋,按照同心圓的結構分佈,外層的房屋矮小,多位單層單間,由外逐步向內延伸,房屋的質量和高度越來越好。我粗粗推斷,這麼做一來是為了軍事防禦,二來和等級有關,中間最好的屋子裡,估計住的人不是大巫師就是長老。
我和羅明申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一邊向中間的房子靠近。說來也奇怪,所有的房子都緊緊地把門鎖上了,好像只是村子裡的人一起去種田了,還沒有回來罷了。但是據我所知,當年朝廷剿滅僰人甚烈,躲在僰人最後基地裡面的人們,若是得知自己的家園老早就被毀滅了,定然是驚慌失措,呼天搶地,然後忙不迭地收拾家麼搬到更深的林海里去,根本沒有打算回來,哪還會記得鎖門?
我一時也沒有心思破門而入,細細探究一番,只是跟隨著羅明申前往那棟中間最華麗最高大的房屋。這是一間頗有漢族廟宇風格的建築,磚石結構,共三層樓,七八米高,飛簷翹壁。廟宇外表的紅漆老早脫落,斑斑駁駁,彷彿是一個滄桑的歷史老人的面頰。正門是一座黑漆漆地木門,當羅明申接近木門的時候,輕輕按住,向我笑笑,意思是這玩意定然也是一推既倒。
但是羅明申推了一下就變顏色,然後施展渾身力氣推門,把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半晌終於放棄,訕訕說道:“真他們的有病,別的人都是一推就倒,唯獨這門好像後面堵了一塊石頭一樣。”
我哈哈大笑,說道:“可能真的堵了一塊石頭呢!”
我把獵槍背在肩上,把雙手按在木門,稍一使勁,就發現木門後面真的有什麼堵住了。若是沒有堵住,即使是鐵栓,憑老子的力氣,亦可推倒。我收回雙手說道:“看來真的推不動,我們走走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窗戶,爬進去再說。”
我們順著廟宇右邊繞過去,想找一座窗戶。窗戶沒有找到,卻在廟後面看到了一個邪門的東西。只見後面以石塊堆積了一座石階,直通第二層。我湊羅明申看看,兩人都是面面相覷,真不懂僰人在搞什麼鬼。好東東地有正門不走,偏要走後門,而且是第二層的後門。
我稍許細心了檢查了一下,這個石階上並沒有什麼機關,於是這才放心大膽地走上去,來到二層。廟宇的二層亦是有一座木門,不過這座門就簡單多了,叫老子一腳轟然地踢到。
我把腦袋鑽進二層的廟宇裡面,雖然這是模仿漢人的寺廟,可是裡面空空蕩蕩,既沒有供奉佛祖,也沒有崇拜太上老君,倒是看見中間有一個空蕩蕩的三角形大洞,黑漆漆的,直通第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