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我可以肯定,尹玉旻這個女人不簡單,從很早以前就開始預備,似乎老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需要逃亡。
寧鎮長在路上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不耐煩地說道:“尹老闆啊!你快說說那個什麼魃的墳墓吧,我等著取幾樣寶貝呢!這次來湘西,真是虧大了。白白倒貼了不少錢還不算,差點連命都沒了。”
尹玉旻眼媚如絲,揣笑道:“不急不急。我們先休息一下,吃完飯再出發。我們要去的地方,名叫鬼崽嶺,距離此地大概十多里路。爬山翻過去,大概半天可以到達。我在這裡預備了一些工具,等下可以拿過去使用。我們三個人走,無雙和朱夫人留下來看守。”
我失聲道:“你說什麼,叫兩個女人留下來?不怕敵人追上來嗎?”
尹玉旻冷冷地說道:“不怕,即使他們追上來,也無法進入黃泉村,因為,這是禁忌的雷池!”
看到尹玉旻如此堅決果毅,我便把埋怨吞了下來。不刻無雙燒好了水,我草草吃了一點這裡儲存的乾糧乾肉,拿了手電筒、繩索等工具,就預備出發。尹玉旻低頭摸摸無雙的臉,說道:“小心!乖孩子!”
無雙點點頭,默默地看著我們離開了黃泉村,走向前面的鬼崽嶺。哪裡,到底會有什麼呢?
鬼崽嶺距離黃泉村不過十多里地路,乍看起來是很近,但是爬過山的人都知道,在這種距離內行走山地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往往要比走平地一百里路還要多。尤其是在湘西這種山巒疊嶂、森林茂密的山區,越發難以行走。爬了半天山,連我這個力大無比的人也有點吃不消。在我前面帶路的是尹玉旻,汗水順著額頭落了下來,儘管非常疲憊,但是這個剛烈的女子就是一聲不吭,兀自撥開樹枝前行。她倒罷了,畢竟是山地女子,爬山是其所長,我也在南方叢林叢林打過幾年仗,區區山地不在話下。倒是寧鎮長叫我納悶了,竟然能夠跟上我們。後來我一想,八成是那個魃墓穴裡面的寶貝吸引著他,正所謂人為財亡!何況只是多走幾步路。
約莫走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落了下來,終於走到了鬼崽嶺,遠遠就能夠看到一座突兀的山峰,中間有一片杉樹林,當是時正是枝葉茂密的時期,夕陽的紅光透過杉樹細密的枝葉,泛出晶瑩的紅光,把整片杉樹林染得通紅,竟有一種絕美的豔麗。我笑道:“為何把這裡叫做鬼崽嶺,我看名為紅杉嶺倒是更加恰當了!”
尹玉旻冷冷地說道:“等下你就知道,為何以鬼崽為名了。”
我們逐漸接近那片杉樹林,待湊近了我才吃了一驚,在山嶺上,到處都是一個個石像。有的歇在樹枝上,有的斜躺在地上,有的半埋在土裡,大大小小,零零碎碎,佈滿了整個山嶺,總數不下幾萬個。我看這些石像,無論是大是小,都是以整塊石頭雕琢而成,或是持劍怒目計程車兵,或是長袖善舞的巫師,人物眾多,造型多變。從石像上雕刻的痕跡來看,已經非常模糊了,似乎經歷了上千年的歷史了。
我吃吃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尹玉旻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清楚,魃的墓穴就在這一代。至於如此眾多的石像,不知道從哪裡來,看風格有點類似僰人的形式。當地土人無知,見如此眾多的石像莫名其妙地冒了出來,心驚膽顫,以為山間的鬼崽出現,所以名為鬼崽嶺!”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既然尹玉旻說到魃的墓穴就在這裡,需的仔細找找看了。只是鬼崽嶺如此之大,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凝視著偌大的鬼崽嶺,不禁反問尹玉旻:“難得你沒有其他什麼線索嗎?不然在這麼大的洗滌,別說幾天內,就是幾年也找不到什麼魃的墓穴。”
尹玉旻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眉頭皺了起來,此刻考古專家的本色發揮出來,問道:“比如你知道不知道,魃是否是按照僰人的習俗,懸棺而葬,或者其他線索。”
尹玉旻嘆氣道:“我們僰人原本倒是每年都會來祭祀祖先的,只是四百多年前,我們遭到毀滅性打擊,活著的人都逃到了秘銀村,再也沒有出來,當然談不少祭祀祖先,於是逐漸遺忘了魃墓穴的位置。我也是翻閱古籍,毫不容易找到這裡的。以前我也來過,但是看到滿地石像,竟然也一下子沒底了。”
我緊緊捲起了眉頭,四下裡胡亂搜尋,這裡的土層很軟,與一般的山嶺土層有所不一致。我走了幾步,整個腳都陷入了泥土裡,一抬頭,卻見前面一個石像正陷在杉樹枝丫上,非笑似笑地看著我,頓時越發惱火了。這時尹玉旻說道:“等等,我想起來了,我倒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