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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說明這把刀的鋒利程度足以切斷肋骨。”

“那其他幾處刀傷為什麼沒有刺斷肋骨?”趙法醫問道。

“你仔細看,”我說,“這幾刀的方向不對,沒有能夠對肋骨施加壓力,只有其中一處別在了兩根肋骨之間,雖然沒有進入胸腔,但肋骨上也留下了削痕。”

趙法醫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心臟確實破裂了,這樣的損傷,即便做手術,也很難救活。唉,刀歪一點兒就沒事了。”

我們沒有再說話,一起開啟了楊風的顱骨和後背,再也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損傷。和曹金玉不同,楊風的頸部和口唇是完好無損的。

我們默默地縫合,默默地把屍體抬上停屍床,默默地把屍體推進冰箱。這件案子的細枝末節在我的腦海裡流動著,卻很難拼湊出一幅完整的畫面。脫下解剖服,我和趙法醫並排站在盥洗間裡,默默地洗著手。

“這個案子,好像法醫起不到什麼作用啊。”趙法醫先開了口,“損傷簡單,貌似除了死亡原因、致傷工具,我們沒法再確認其他線索了。”

“死亡時間都已經明確了。”我衝著手上的泡沫,“需要我們解決的就是犯罪分子刻畫的問題,他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殺人,他現在處於什麼狀態。”

“我們能做的基本都做完了。”趙法醫關上水龍頭,說,“其他的,是不是有些勉強了?這種事,推斷對了還好,推斷錯了,案子破不了的責任可就全推給法醫了。”

趙法醫說的是實情。

我搖搖頭:“一切都是為了破案,我們必須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就算有失誤,就算會被批評,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做分析了啊。”

“你是省廳領導,”趙法醫聳聳肩,“你說錯了沒事,那你就多說點兒嘛。”

我們洗完了手,坐上勘查車,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趙法醫和司機商量著晚上去哪裡吃飯。我的腦海裡鬧哄哄的,根本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車子引擎啟動的剎那,我突然靈光一閃,腦海裡的那團迷霧瞬間消散得一乾二淨,我定了定神,開口道:“永哥,我覺得透過屍檢,我們至少可以分析出四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這句話就像是投進水裡的一枚炸彈,他們的討論戛然而止,趙法醫猛地轉過身來,雙眼放光,開口就問:“哪四個問題?”

我笑了笑,法醫都是這樣,發牢騷歸發牢騷,想要破案的迫切心情卻不會因為牢騷而改變。

“首先,”我開啟手中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說,“兇手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報復。他的初衷不一定是置人於死地。”

趙法醫想了想,點頭贊同:“沒錯,死者身上雖然被捅了好幾刀,但位置都是在腋下和季肋部,都不是朝著重要的臟器去的。嗯,這一點很重要,對於以後的定罪量刑起關鍵作用。”

“這個作用可能不大,”我笑著說,“上門殺人,殺了兩個,估計也是難逃死罪。我是想透過兇手的行為,分析一下他的心態,以便更好地瞭解我們的嫌疑人。”

趙法醫點了點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等待著我的下一個分析。

我接著說:“第二,我認為兇手是右手持刀,而且他的右手可能受傷了。”

趙法醫在省廳學習過一年,對這種判斷思路並不陌生,他點了點頭,說:

“同意。死者的損傷位於左側腹部和左側腋下,這就意味著兇手是右手持刀和他正面接觸。如果是左手持刀沒法形成這樣方向的損傷,也不可能是左手持刀從死者背後襲擊。”

我補充道:“屍體上的六處損傷,三處頂上了肋骨,兩處刺斷了肋骨,這說明兇手用的力量很大。刃寬三厘米的小刀一般都沒有護手,所以兇手捅人的時候,他的手會隨著用力而向前滑動。之前我也說了,這把刀很鋒利,緊握小刀的手一旦滑動到了刀刃的部位,就很有可能受傷。”

“嗯,”趙法醫說,“這個不用解釋了,我完全贊同,那麼第三點呢?”

我清了清嗓子,接著說:“第三點,我認為兇手可能是死者的熟人,或者說,就是死者的學生家長。”

“什麼?”趙法醫一臉驚愕,“這可涉及偵查方向了,有什麼證據嗎?”

4

“永哥別急,你先聽我分析,”我笑了笑,說道,“之前我和林濤一直在討論這個問題,楊風究竟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一開門就在門口遭到了襲擊,還是走到沙發附近才遭到了襲擊?這一點很重要,但是的確也很難辨別,因為兩處都有血泊和滴落狀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