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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能使鬼推磨,得知雞嶺山埋葬著一個清朝的達官貴人以後,一直靠盜墓為生的沈三背上行囊,決定去雞嶺山探一探。說不準,能找到那座墳墓,說不準,還能發現一些古董呢。
時值春暖花開,但深山中依舊猶如冰窖,甚至還下了春節後的第一場雪。
恰遇雪後封山,沈三在輾轉了一天之後,在一中巴乘客疑惑畏懼的眼神中,在雞嶺山山腳下下了車。
從路邊沿著雞嶺山山腳繞到山的西坡,已經夜幕降臨。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沈三全身打了個哆嗦。他暗告自己無須害怕,什麼場面他沒見過?
畢竟是人生地不熟,且雞嶺山上的荒草已長到一人多高,影響了視線,所以在墳地裡繞了兩個多小時,沈三仍沒有找到像是“達官貴人”的墳墓,連他的礦燈也因為電量不足而開始閃爍起來。沈三取下自己的揹包,從包裡拿出一塊備用電池,正準備換上,突然聽見山的北坡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哧哧”的聲音,嚇得他兩腿發軟。
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來到這個鬼地方嗎?沈三強忍住雙手的劇烈顫抖,換上了礦燈電池,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照去,大喊道:“什麼人?幹什麼的?”
五百米外的山北坡上,閃爍著一個人形的白影,飄浮在半空,逐漸消散。伴隨著白影的消散,荒草一陣劇烈晃動,然後響起了若有若無的嘶啞的叫聲。
如此詭異的景象,徹底突破了沈三的心理底線,沈三丟掉礦燈,跪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後腦勺喊道:“大神饒命,大神饒命!”
嘶啞的叫聲彷彿漸行漸遠,沈三直起身子,發現自己毫髮無傷。餘驚未除,沈三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礦燈,向那片詭異的區域照去。月黑風高,再沒有一點兒動靜。
畢竟在盜墓這個行業幹了幾十年,沈三定了定神,壯著膽子,撥開荒草,向山北坡走去。
沒有人,也沒有鬼。
山北坡有一大片荒草倒伏的區域,看上去是被人為壓倒的。礦燈光線掠過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不知有何用處的小零件。零件的中央,是一個燒燬了的爆炸裝置。
“這個時候,是今天凌晨一點。沈三沒有碰那個裝置,因為山裡沒訊號,他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才找到手機訊號,然後報了案。”趙大隊長說,“我們早晨五點多趕到了現場,經過初步確認,那確實是一個爆炸裝置。”
一車人都被趙大隊長繪聲繪色的描述吸引住了。冷場了幾秒鐘,我最先回過神:“盜墓賊肯定不會認錯爆炸裝置。我們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幾聲嘶啞的叫聲是什麼?”
“不是真有鬼吧?”林濤難得幼稚一次。
“要講科學!”大寶說,“那個,也不看看咱們是幹什麼的。不過,趙大隊長,不會你們也不知道吧?”
趙大隊長神秘地一笑:“你們猜呢?”
“別賣關子了,”我一時還沒有從這個疑似鬼故事的事件中走出來,“快說嘛!”
“其實啊,就是汽車發動的聲音,和汽車壓過荒草的聲音。”趙大隊長說,“我們透過對現場勘查,發現了新鮮的輪胎印,而且從輪胎印可以看出,輪胎磨損比較厲害,應該是營運車輛。”
“有意義嗎?”林濤說,“你不是說雞嶺山就在縣道的旁邊嗎?縣道能沒有車經過嗎?”
趙大隊長搖了搖頭,說:“不,雞嶺山的東坡靠路,北坡可不靠路,車一般不會開到那個位置去。”
“這個不急,”我擺擺手,“你怎麼知道那肯定是汽車發動的聲音?”
“因為剛才我接到簡訊,車已經找到了。”趙大隊長翻看了一下手機,說,“雞嶺山往縣城方向,離縣城城區一公里的一個水塘裡,發現了一輛沉沒的計程車。根據車內坐墊的浸水程度看,初步斷定車輛是今天凌晨三點入水的。也就是說入水時間是沈三聽見聲音後兩個小時左右,兩個小時正好夠從雞嶺山開到縣城了。”
“嗯。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確實有可能根據自己的想象聽到對應的聲音。”我點點頭,認同趙大隊長的判斷。
曾有一個同事接到一個詐騙電話,說是他兒子被綁架了,讓他不準掛電話,直接把錢匯到某某賬戶。然後,背景音出現了一聲淒厲的“爸爸,救我”。恰巧碰見個明白人,及時用寫字的方式和他溝通,然後又給他的兒子打電話確認無事後,方才沒有受騙。在那種情況下,同事本能地就以為那個背景音就是他兒子的聲音。
“這麼說,計程車裡有具屍體?”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