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箴也道:“想必是這樣了。”
事實上三人都覺得事情並不說他們說的這麼簡單,卻又不肯掏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來,也只得藏在肚子裡,自己慢慢消化了。
三位內閣副相去後,鳳九淵拿出那份早就擬好的傳位詔書怔怔地看著,越看越覺得這皇位的傳承,皇權的交接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又拿起筆來,寫下了多份‘遺詔’!
自此後,鳳九淵便以身體欠安為由,不再會見外臣。而民間也瘋傳他因為皇后楊芸的駕崩而身心大受打擊,身體完全垮了,已然時日不多。內閣還為此專門闢謠,說皇帝的身體好著呢!偏越是這樣,民間的謠言就傳得越瘋了。
而這,正是鳳九淵想要的。
四十九天之後,楊芸歸葬神殿地宮。當日在下葬儀式上,鳳九淵連嘔幾口鮮血,當場昏死在地,搞得一眾大臣和法師們慌亂不堪。在送回鳳鳴宮後,大半個太醫院都被傳進了宮去,隨後又是法師。尚書門下二省、督察院、大理寺、大都督府以及各部和理藩院尚書都已經奉詔進了宮,在鳳鳴宮外候見。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傳出聖旨,說皇帝身體略好,詔命所有臣工跪安,各歸其職。結果當天晚上又傳出不好的訊息,整得滿中京一驚一乍的,都在猜著這天是不是要塌了。
當夜,所有內閣大臣、大都督府正副大都督和各部總長、軍事聯席會議成員都進了宮,在鳳鳴宮一側的侍衛班房候著,萬一有事也好及時傳見。
午夜前,謝寧來侍衛班房傳旨,叫武定中、路德文、阿布都、史箴和索哈牙晉見。
五人被一路引領到後殿,還沒進寢宮的門,就聞著一股老大的藥味透了出來。謝寧引領著五人跪到距離床三丈遠的地方,才稟道:“皇上,五人大人到了!”
鳳九淵虛弱的聲音從幔帳後面透了出來,道:“宣吧!”謝寧應了聲是,就開始宣讀遺旨。
遺旨是雷頓按照鳳九淵的意思擬好的,無非是說他身體不行了,要回歸鳳凰神的懷抱了,要朝裡的大臣輔佐幼主,穩定朝綱等等。在詔書裡,特賜周密之、武定中、路德文、阿布都、史箴和索哈牙六人為顧命大臣,說皇太子鬱非可輔則輔,不可輔則廢之,別立英主,還要他們六人精誠團結,共謀鳳凰界之萬年盛世。
詔書宣讀完後,鳳九淵才道:“上個月在為賢惠皇后(楊芸諡號)議諡號時,我還問你們,若是我有一天也駕崩了,你們該怎麼辦?你們還說我年不及四十,正是春秋正盛,咳……其實我的身體早垮了,我自己清楚著呢。能拖幾天我也不知道,但該交待的事總得交待清楚。遺詔你們每人一份,朝廷有制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去吧!”
五人一句話都不及說,又叩辭了出來。
967 別離(六)
遺詔已經頒了,這就表明鳳九淵確實時日無多。
五人回到侍衛班房後,將遺詔一宣,氣氛頓時降到冰點,好些人甚至當場哭了。
武定中雖然雙腿癱了,除了無法下地行動外,身體其他方面恢復得不錯,無障行使職權,當即拿出首相架子,喝命所有人保持儀態,還要內閣和軍事聯席會議連夜開會討論對策。
我們都在懷疑鳳九淵裝病,事實上只有一半是裝出來的。
這又怎麼講呢?
下葬楊芸當日,他才發現一直養在神殿地宮裡的父親死了。以前是**失去了功能,意識還存在,現在是**和意識全都毀了,也就是說,原本還有希望救活的父親是徹徹底底的死了。
當他發現這個事實是,怎麼也不能接受。想到那場波及整個中京城的大戰,他當即就明白了,父親肯定是死於鳳鳴兮之手!悲怒交加之下,原本就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心脈再次受到衝擊,當場嘔血昏死了過去。
兩天來,他一直在想,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姑姑舍了命也要殺了父親?以前他覺得那是老一輩人的**,再者也與他沒甚關係,所以不願過多的探詢。但現在他發現,自己不問都不行了。人活一輩子,絕不能像他這樣糊塗,連母親是怎麼失蹤的,父親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也當真是枉為人世了。除了九疑,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當年的內幕,所以他在等九疑告訴他真相。
夜已經很深了,鳳九淵的心頭像火在燒一樣,難受異常。太醫們診斷之後,說是心火,要他放寬心胸,釋放積鬱,要不然身體很難有起色。鳳九淵生性固執而又偏狹,哪有那麼容易就放寬心胸的了?一個問題一旦被他卯上了,非撕擄得個天清地白那是收不住手的。結合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