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裡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想著師若般對自己說過的話,鳳九淵問道:“對於這種戰爭,你怎麼看?”
“我麼?”那拉勇想了想道:“前任大都督汪少傅曾對這種戰爭發表過一番感慨,或許也是我的看法!”
“哦?”鳳九淵問道:“少傅怎麼說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拉勇說出這句話後,神情說不出的肅穆,彷彿正面臨的不是一場隨便的談話,而是一場祭祀。他道:“起初我不能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汪少傅給我們解釋了。當時,當時就我想,或許真是這樣,在天地面前,我們就都不過是用完就扔掉的東西,沒有價值,也不值得同情和憐憫!”
這句話鳳九淵也曾在鳳天麟那裡聽過,心下一凜,暗道:“或許真是這樣吧。在天地的面前,人類不過螻蟻般的賤種,死死生生根本不放心它的心上。可在人類的眼裡,天地固然的偉大的,自己的生存一樣的偉大。我們能認識到自己不過是些芻狗,卻不能改變芻狗的命運,這是何等的可悲?”望著深藍的天空,鳳九淵問道:“你認為有神的存在嗎?”
那拉勇道:“不知道。我不敢說沒有,也不願意去相信有!”
鳳九淵又問道:“那你認為,人類在某一天能夠改變芻狗的命運麼?”
那拉勇沉思了良久才道:“我真是希望有那一天的……至少我們的生死由自己作主了,不再有這些無謂的災難,多好?”
鳳九淵突然把著那拉勇的肩道:“既然天地不仁,那我們便將天誅了,自己為天!”
他這話令山河宇宙為之色變。
那拉勇甚至能感到話裡藏著的毀天滅地的力量,不由一凜,道:“自己為天?”
鳳九淵看著他道:“難道你不想麼?”
那拉勇苦笑。鳳九淵道:“理想是行動的動力,如果連理想都沒有,那也就只能永遠是天地手裡的芻狗!”說完,鳳九淵拍了拍那拉勇的肩膀,走開了。
接下來,近十萬督衛府軍和二十萬靖軍花了三天時間,將忻州所有的水怪全部驅到了小關河裡,然後又重炮來回轟炸了半天,直在忻州城外炸出了一座方圓數十里的湖泊,這才作罷。
至此時,鳳九淵才收拾起心情向著急上火的中京彙報情況。
兵部發了五封質詢書,大都督府也向行軍司馬發去了三封,結果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眼看半個月快過去了,中京是越鬧越兇,已經開始有人請求罷免皇太弟的徵虜大將軍,改由其他將領擔任,就在這時,由徵虜大將軍行轅發來的捷報終於傳了回來。稱經數十萬將士一個半月來的浴血奮戰,終於找到了剋制水怪的法門,並一舉剿滅了安遠、忻州兩地的為患的水怪,並附上有功將士名錄、陣亡名錄、物資消耗名錄……
一聽說如此之快就取得了空前的大捷,整個中京又忍不住為勝利而歡欣鼓舞。在官員們的心中,皇太弟這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能做事,能幹好事情,行事的方式卻又總脫離常規,好多時候都讓人接受不了。按朝廷的預計,此次的清剿任務最起碼要一年左右才能初見成效,沒料到連基本的軍政事務都不會處理的鳳九淵到任一個多月就取得了空前的戰果,著實令他們想不到。
看著捷報,九離極是興奮,從鳳案後站了起來,大叫了兩聲好,對來報捷的宋頤道:“……太弟指揮有度,大都督府贊畫有方,前方將士用命,這才能在出師一半多月就取得了如此之大的勝利。實在是太好了!”又命人宣中書令和六部堂官來見。
在捷報中,鳳九淵也說明了是利用什麼法子才取得如此大的勝利的,並向朝廷請罪。見是這樣,九離也陷入了為難的境地,思忖了片刻,便把情況向楊芸說了,問道:“你怎麼看?太弟是可恕還是不可恕?”
楊芸暗覺九離到底是缺少霸氣,稍遇重大的事情便想著向廷臣徵詢意見,這樣一來,便會讓廷臣覺得她是個可欺之主,她也婉言提醒過她幾回,後來才知她生性如此,改不過來了。令她有些不明白的是:任何一個女人生得像九離這麼漂亮,都該不缺自信才是,可九離偏偏既不認為自己漂亮,做起事來總是猶豫難決,畏東畏西。就算是當了快兩年的皇帝了,這種毛病沒有改掉,或許以後也改不過來了。
有一次她們聊天,楊芸問九離:“以前就沒有誇過你漂亮麼?”
九離搖頭道:“至少在離開諾拉都之前沒有。離開諾拉都後,那時九淵已經擁有相當的事業基礎,星海工業儼然成了大銀河聯邦崛起最快的兵器工業,也是格蘭特聯邦的支柱,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