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臉肌抽搐若,滿額是汗,但神色依然無懼,道:“幫主,屬下寧可戰亡諫死,不忍負義昧主。”
龍會稽左右太陽穴青筋突實地跳著,十猜卻一根一根地鬆了開來,好一會,拍拍葉編舟的肩膀,道:“好。”
葉編舟雙眼眶中盈著淚,道:“屬下自知說話不檢處,懇請幫主降罪……”
龍會稽揮揮手道:“沒什麼。但公主……她已不在人間……就不要在二孃面前再提起了。”
葉編舟用力地點頭,然後低著頭。江湖上的漢子,就算是落淚,也不願意讓人看到。
龍會稽的聲音有些乾澀:“你們說……那些人要拔掉咱們取暖幫,會選在什麼時候?”
葉編舟和休子符對視了一眼,龍會稽的神情很有些蒼涼。
“我說過了……直說無妨。”
休子符終於道:“還有……還有兩天,就是幫主您的大壽……”龍會稽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你們去吧……要嚴加防守,他們既然拔了諶天從、唐十五,對你們,只怕也……”
休子符、葉編舟躬身道:“這個屬下自會曉得,請幫主多保重。”
龍會稽又道:“好。慶壽的事,還是照原訂的計劃。敵人既相想要我們慌了手腳,咱們就偏不……也瞧瞧究竟有幾條好漢敢來參加這死亡宴會……”
休子符道:“幫主別那麼說,就算來的是鬼不是人,咱們也教他在幽冥地府裡翻不了身。”
龍會稽搖首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們的能耐。但是,敵人既有這等聲勢,今日取暖幫也可以說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個人生死,並不足惜,只是取暖幫再不能維持此地正義,又造成數十年前的蠱毒殘害無辜,三司篡位相拼互殺,那才是天大的不幸……不過,”他頓了一頓又道:‘這次壽宴,賓客雖少,但來都定必不凡。其中還有一人,只要他來了,足以將取暖幫起死回生……”
葉編舟、休子符不禁都問了出聲:“是誰?”“不知……”他本來想說:“不知哪一位有此份量?”但一聽那人的名字,想問下去的話都吞了回去。
“江南白衣,方振眉。”
休子符喜道:“有白衣方振眉來,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卻不知……”
龍會稽微微笑道:“我本與這位江南名俠,也素昧平生,但唐十五跟他卻是肝膽相照,唐壇主曾邀他來參加我的壽辰,那時,還沒有發生這些事兒,唐壇主,他,也並未遇害……”說到這裡,想起唐十五在取暖幫中的種種功績,不禁十分感慨,看向那三十六具屍首前面的兩具,即是諶天從與唐十五的屍體。
就在這一跟間,驟然,油布紙抖動了起來,龍會稽在剎那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諶天從死屍已撲了起來,已暴漲欲裂的眼光碧綠如磷,十隻手指,已向龍會稽的咽喉、休子符的腹腔駢插了過去!
這下變起速然,龍會稽及時一仰身,避過一插,一腳踢出,“砰”地踢在那殭屍的胸膛,但同時間,諶天從的左手,已刺入毫無防備的休子符腹裡。
諶天從被踢飛,落到丈外,骨嘈量聲,如一串被拆了線的珠子落到地上,休子符哎呀一聲,踏倒於地。
葉編舟怒喝,上前,但諶天從已死了,真的死了,他本已毀爛的臉上,膿汁滲出,更為可怖。
休子符捂腹痛出了冷汗,嘶聲叫:“……蠱……蠱!”
龍會稽心裡最是清楚,自己那一腳“夸父奔日腿法”,只是將湛天從踢飛出去,絕不至於死。但是湛天從根本已經死了,是一種神秘的力量,使這已死的未信變成了兇乎,向自己等人施一記辣手,然後再徹底地死去。
諶天從外號“劍掌刃指”,十指雙手的功夫,比刀尖、比劍利、比斧更有劈所,要是一記擊中要害,哪還有救?龍會稽那一腳雖踢得快,但休子符已著了半招。
龍會稽這樣想的時候,後房忽然傳出一聲尖叫。
——那是婢女小樓的尖呼。
龍府的家僕婢女,自非尋常之輩,若不是遇著極大的驚嚇,斷斷不會發生這樣的叫喊:
何況,這叫聲正是送二孃回房的婢女小樓所發出來的。
尖叫聲甫起,龍會稽如尤遊於天,一閃掠出,半空向葉編舟拋下了一句話。
“保護休壇主!”
尖叫聲要到未了時,龍會稽已到了那驚駭欲絕的婢女身前。
他一把抓住她。喝問,“什麼事?!”隨即就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林清鶯。
他立即過去扶起她,內力透過掌心傳入林清鶯體內。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