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當什麼夫妻呀,一年才見一次面,太慘了,當那條牛閒閒吃草都比他們幸福。”
“神仙故事,不必當真。”莫離青輕逸微笑。
“牛郎星和織女星在哪裡呀?”她的興趣倒是來了。
“我來找找。一定是一顆在河的這邊,一顆在河的那邊……”
河水滔滔,向前奔流;蘆葦萋萎,搖擺如浪。河的那邊,是雲霓;河的這邊,是他。他撩起衣襬,踩上水淺處的石頭,奔跳幾步便來到她身邊,伸臂緊緊抱住她,往她芳唇尋去——
鮮明的畫面突然湧現,瞬間掩過了眼前的星空,莫離青震駭不已,立刻閉上眼睛。
再睜眼,那水,那人,已然消逝,星空還是星空,黑夜也還是黑夜,不是方才驟然閃出的白晝和陽光。
可為何……他仍然感覺得到懷裡的溫香軟玉?那份馨甜和柔軟是屬於雲霓的,他太熟悉了,甚至熟悉到有些害怕……
天哪!剛剛他竟生出幻象!他怎能對小妹子有非分之想?!莫不是刻意避著她,越是避開,越是抵擋不住他不敢去正視的心思?
“離青哥哥你看,左邊那顆很亮的星是不是織女?”
星眸明亮,嗓音嬌軟,他立刻回神,用力握緊拳頭,再鬆開。
“雲霓,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嗯,是該回去了,你也早點過去休息。”竇雲霓神色猶戀戀不捨,又低頭去捏彩石。
“這石頭你喜歡就拿去。”
“還是還你吧。”她抓起紅繩項練,示意要幫他戴回去。
他低下頭,她踮起腳尖,小手繞過他的頭頂,動作慢慢的,不似平常總是安靜不下來的她,好像能拖得一時半刻也好。
“幫你掛好了。”她輕掀他的衣襟,塞進彩石,再拍拍他的胸口。
“我送你回房。”
“離青哥哥,衣裳。”她轉身從床上拿起長衫。
“你披著回房,再還我,彆著涼了。”
他背起包袱,拎了重新紮好的木盒,送她回到房間門口。
“我這趟出門,會幫你留心特別的瓷器,還希望我帶什麼回來?”
“離青哥哥平安回來便好。”
“一定的。”他目光凝定在那張俏臉上,一看,再看,囑咐道:“明早就別摸黑過來送行了,我們這邊說再見。”
“好,離青哥哥,祝你一路順風,招財進寶,高朋滿坐……咦?”
“我不在的時候,多念點書,別用錯字眼。”
莫離青笑著接過長衫,轉身便走,繞過長廊,走出院子的月洞門。
竇雲霓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就在他消失在黑夜的那一瞬間,她心情突地一沉,有如墜入黑暗,繼而浮起一種空空的感覺;月洞門空空的,星夜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她不是沒送行過,爹和作坊裡的管事叔叔伯伯們常得出門談生意或送貨,她讓離青哥哥陪伴到碼頭看船遠行,又叫又跳地祝他們一路順風。
可今天她送的是離青哥哥,身邊再無人陪伴。
夜風吹進廊下,她打個哆嗦,交抱兩臂,趕緊進房。
還是夏夜,不甘寂寞的青蛙尚且叫個不停,她怎就覺得冷了呢?
第3章(1)
竇夫人細嚼慢嚥,微笑點頭;雲霓坐在她身邊,默默低頭吃飯。
雲霓她爹在家招待客人。向來是男人們的宴席,除非客商帶有女眷,這才會請她陪同說話,但也不會叫捧在掌心的寶貝女兒出面應酬。
這位白顥然白公子就是雲霓她爹看中的乘龍快婿?
只見雲霓捧了碗,拿筷子夾個兩三粒米飯吞下去,碗筷放下,又垂了眼,呆呆地看自己仍然滿滿一碗的白米飯。
竇夫人明白,雲霓不是見到陌生男子感到害羞,而是食不知味。
“打從竇家窯開窯,燒的都是鍋碗瓢盆,一直走不出沿江一帶的城鎮,如今有了我們雲霓的好手藝,陸續有外地客商過來買瓷,實在教我們作坊忙不過來啊。”竇我陶笑著抱怨,頗有自豪的語氣。
“天下白瓷在吳山,吳山白瓷在竇家。”白顥然拿起他的白瓷豌,轉了半圈再放下。“依小侄淺見,目前竇家窯剛打出名號,應要趁勝追擊,多燒製生產,再找個門通路廣的商營銷售出去,讓世人知道吳山瓷的好,這樣便能很快抬高竇家窯的名聲和價格了。”
“顥然賢侄果然有方法!哎,我年紀大,一輩子又只做些小門面的生意,也是時候找個有眼光的後輩幫忙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