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親自摘取甜美的果實,一切都沒有意義!
第七十一章 蝴蝶
“果然如此。”房間裡的忍足把手交搭在胸前,把目光從濱名京臉上移開:“和病理記錄上記載的,一模一樣。”
濱名京擱在被面上的手指動了動,烏黑的額髮隨著垂頭的動作,蓋住了眸光。
“忍足醫師……對病人的隱私保護欠妥當啊……”
聲音不怎麼平穩,卻不是生氣,而是一種情緒複雜的波動。
於是無可奈何的嘆氣聲幽幽在保健室裡迴盪——不是濱名京的,而是來自忍足。
“不需要特別去查詢,兩次被送到同一位精神科專家手上的病人,行為表現和心理測評居然是截然相反的兩種結果,會在科室間作為典型病歷流傳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忍足不認為自己是在挖濱名京的痛處,那個女生在面對病房裡的任何人時,都是一種冷冰冰、全盤否定的態度,他甚至聽到護士長抱怨這個精神測試顯示正常的女孩子否認她自己是“濱名京”!
“雙重人格嗎?”
這是醫護人員間對於她的情況流傳最廣泛的解釋,可是在各方面指標都正常的情況下,誰也不能強迫一個正常人去進行強制催眠。
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她絕對的得意和自信,理論上,任何一個個性沉悶軟弱的人都不可能時隔短短几個禮拜就變得雷厲風行起來,她卻做到了!
可是……
為什麼……
“我只是奇怪,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
那兩個字,他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自殺?”
倒是當事人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壓抑的嗓音顯示出一種顫抖的波動……
她在笑?!
“吶!忍足君很失禮哦,在一個可憐的,自殺未遂的少女面前談論這種傷心事。”
她昂起頭,斜著眼給了忍足一個陰惻惻的笑,黝黑的瞳孔外圍,倒映著微弱的橘紅色光,也倒映著她閃閃爍爍,呼之欲出的興味心態——這個所謂的“可憐的,自殺未遂的少女”,彷彿正討論著什麼娛樂版的笑話一樣興致勃勃。
生氣了!
忍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篤定,因為濱名京身上看不到任何一點激動或者憤怒的影子。可他就是覺得,她生氣了!
“我很抱歉!”
忍足向著她在的方向大方地欠了欠身,特意放緩的語速恰倒好處地表達他愧真誠的愧疚。
他確實是太過了!
揭別人的瘡疤不是他的喜好,也沒有想做什麼壞事的念頭,只不過濱名京給他的感覺太過凌厲,以至於他忘記了,“自殺”這個詞,哪怕放在小說裡,也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何況是現實世界裡的偽裝者?!
再堅硬的外殼也不能阻擋從內心開始的腐蝕。
某些時候,外表尖銳的人,其實比看起來軟弱的人更脆弱。
“不必道歉!”
良久,濱名京的喉嚨裡擠出一絲似有若無的悶笑。
“我啊……說不定真的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
扭頭,濱名京垂下的眼睫薄薄地掩蓋住了那層鋒芒。
“那時候,確確實實是我,想把她……推下去的……”
保健室裡的空氣在彷彿靜止的空間裡緩緩擠出層層壓力,迫使跳動的心臟愈加不能承受地加快運作。
“一直沉默,欺騙那些相信我的人……是自我厭惡還是……有別的什麼緣故,總之,突然有了想要解脫的念頭。”
忍足目不轉睛地看著保健室的牆壁,強迫自己不要扭過頭看她的表情。
他記得有一次,曾經和躋部一同去聽寶塚的歌劇《愛與死的輪舞》——魯道夫皇太子接受死神的誘惑走向了死亡,傷心欲絕的伊莉莎白皇后肝腸寸斷的絕望哀號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
濱名京沒有哭,她的語氣輕快,聲調平穩,可是卻如同細微地勒在心上的線,越纏越緊,讓人疼痛,又無法掙脫!
“吶……忍足君,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什麼?”忍足把眼鏡從口袋裡抽出來,他突然發現自己好象需要做點什麼來緩解一下那種呼吸不順暢的感覺。
“隨便什麼人,即使是忍足君,聽到醫院裡的流言——像是“雙重人格”、隱藏的精神症狀之類的話,都會覺得好奇吧?”
“那又怎麼樣?”
“我可以告訴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