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微涼,皇玄夜再不敢多問。勉強沉住氣,面上裝出了失望不甘之色,儘量不顯異樣的俯身一禮告退。
而當他返回自己的靜室之內時,卻是第一時間,就在自己的房屋之內,佈下了一個陣盤。
這是早年收集得來,最頂級的一個幻陣,出自上界一位金仙在手。可以掩蓋住這靜室之內的一切,哪怕是強如秦殤魔君,也無法察覺此間的異常。
而後皇玄夜,就又將一面銀鏡取出。隨著他一串靈訣打入,那銀鏡之內,赫然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藏在濃霧之中,朦朧看不透究竟。
“太陰魔君?這可真是稀客。我還以為這面鏡,皇道友你是定不會使用了。”
笑聲傳來,那人略含調侃之意:“不知皇道友尋我,是有何事要用到我劍衣樓?按照前約,一千顆九階蘊元石換一個訊息,二十枚下品仙石,我藏鏡人可以為你做一件事。不過卻需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想必道友,也會量我等之力而為?”
皇玄夜面色平靜,定定的看著鏡內,似要將那濃霧洞穿,洞悉此人的真實身份。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放棄,語聲冷凝:“我想知道,此時的望乾山,到底發生了何事?”
眼前這位,乃是星玄界新近崛起的‘劍衣樓’的首領。是一個專營情報訊息的組織,偶爾也會接下刺殺刺探尋物之類的委託。
據說是源自於五千九百年前就已覆滅的靈鏡宗,可這幾千年來都在潛伏,也從未有人聽說過這勢力有什麼活動。
直到近幾十年內,才漸漸興起,被修界之人得知。
這面銀鏡,乃是他十幾年前偶然得之,據說是能夠在任何情形之下,都可安全聯絡外界。
原本也以為是自己一輩子都用不到,可這一次,這面銀鏡可能是他唯一瞭解自身處境的渠道。
“望乾山?那邊這麼大的動靜,皇道友居然還未得知?”
那藏鏡人明顯極其意外,不過語中卻還以戲謔之意居多:“雖說此事,諸教還壓著訊息,傳播開來還需一寫時間。不過以魔君你的身份,居然到現在都還不能知曉詳情,這可真讓我不解,驚異,也疑惑。這到底是你們元始魔宗訊息閉塞,還是不願魔君你得知?”
“廢話少說!”
皇玄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不過眼中更多的卻還是陰霾。渾身如墜冰窟,那不詳之感,也越來越是濃厚。
“那望乾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嗯?罷了,你們元始魔宗內的事,本人並無興趣,也無意深究。不過這條訊息,卻需十顆下品仙石,必須立時交付。畢竟是可能礙著那一位——”
見那皇玄夜面無表情的將十顆仙石丟入鏡中,藏鏡人這才滿意一笑,後面的言語也立時止住。
“半個時辰之前,蒼茫魔君任山河,聯手星玄龍城,崆峒盟太幽上仙,在他神國之中伏殺誅天魔主。據說赤神宗,與龍變妖森亦曾參與其內。不過後面這一條到底是真是假,仍難證實。我只知不久之前,那誅天魔主已經陷入絕境,血尊任糜與月庭上仙見事不可為,已經提前撤離——”
皇玄夜先是楞了楞,而後口中‘噗’的一聲,一口殷紅色的鮮血吐出。
眼神茫然,口中呢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任山河,怎麼可能辦到——
一個魔舍離不夠,如今還要加上一位誅天魔主麼?也就是說,他那個死敵,在一夜之間,就使得兩位魔道大擘隕落?
來臨之前,他也曾想過,那任山河在望乾山眾目睽睽之下開闢神國,很可能是別有用意,有所圖謀。
可哪怕給他一千個腦袋,他也絕不可能想到,這位居然是膽大包天到,欲對誅天魔主出手!
那可是誅天魔主!與太幽,無明,任糜並肩而立的存在,當世最絕頂的靈仙境強者!
而這任山河,不但是在望乾山針對這位佈下了死局陷阱,且已有了成功的可能,大勝在望。
那麼他皇玄夜怎麼辦?這鼎爐魔種,又該如何解決?
那任山河做下如此大事,有了這般的勢力——此時哪怕是他的師尊,元始魔宗之主任糜,在面對這位時,只怕也要忌憚三分吧?
若再任那人修行個千百年時光,這為會成長為何等可怕的存在?
難道真要如任糜與秦殤所言,去轉修太陰神輪經?
不對!
皇玄夜想起了秦殤魔君之前的神色言語,而後心中更是一陣心涼。
那個模樣,那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