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愈發的濃厚。
以對面這為此刻的狀態,如身化怨魂,必定是怨鬼王者。而若是屍身完好,萬年之後的未來,則必是屍皇之屬!
這心念才剛一閃過,那銀鏡化身,也在這一剎那,轟然破碎。被那紅蓮毒焰,完全吞噬覆蓋。
於是節法的形勢,愈發的危如累卵,十三口水火坎離劍,已經破碎了四口。那血色刀影,幾乎就要臨身,將他的身軀斬碎。
對面這位確實如其所言,今日不惜代價,也要拖著他,同歸於盡。
只是節法的眼裡,卻仍是平靜如故,只微現憐憫之意。六百年修行,落到如此下場,確實可悲。明知不可能辦到,卻依舊不肯放棄,選擇這條最無希望的路,則讓人生憐。不過卻仍無半分驚慌,只因他那弟子,已經到了。
只須臾過去,窟洞外圍處驟然一陣震嘯之聲,隨著那‘魔佛幻界轉輪千葉陣’被打破後的元力劇烈動盪,兩口黑白劍影,忽然穿空而來。一左一右,釘在了節法真人的元神身側。
隨即就是一個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張開,隔絕了血色刀光,也把所有毒焰煞火,全都阻攔在外。
第六八七章一劍北來
“好一個節法真人!”
子午玄陽艦上,風竹寒倒吸了一口寒氣:“雖說戰前也曾推測,離塵仍有獲勝之機。卻絕未能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算無遺策,竟到了這般地步——”
石靈佛窟有大陣環繞,內中發生的一切,外人都無法直接目睹感應。不過身為天道盟內,實質的第三人,又身為天下第五散修。自然有辦法,窺知佛窟之內的一應變化。
“確實使人佩服m二百年來一步步的佈局謀算,以一人之身,定未來數百年大勢。”
那神威王燕成危,面上已經不見了高傲之色,眼裡亦是少見,浮起了幾分敬佩之意。
“不過說到算無遺策,卻是有些過了。”
他本身亦是智慧過人,能看出節法真人一切準備,都是為離塵未來的弱勢而佈局。攪動中原亂勢,謀算太平道蕭守信。使離塵宗哪怕在他身殞之後,亦可在幾百年內安然無恙,坐候中原之爭,分出結果。
然而在之後幾十年,卻又有幾個變數。莊無道崛起,使三聖宗驚懼。乾天宗與玄聖宗,提前向燎原寺妥協,使後者可全力佈局南下。七階陰魔血葵,更引得天下魔修覬覦。
這些都節法,未能預料之事。
不過這節法也委實不凡,以虛空佛國為引,因勢利導,強行逆轉大局,把劣勢轉為勝勢。本是滅門之災,如今卻反而成為離塵宗全面崛起的契機。
只唯獨步玄清等人,卻是死得可惜,這些魔道宗門,本是大有用處。
“話雖如此,可智慧如他,卻是我平生僅見!離塵宗能得節法,真可謂是大幸,氣運未絕。才有這節法,莊無道,靈華英,聶仙鈴這等天資卓絕之材接連現世。”
風竹寒微微一嘆,而後若有所思的,看著石靈佛窟內的某處:“你看哪位如何?”
石靈佛窟內的一切氣機元力,都被大陣鎮壓,不過以他的修為,自可感應到,那莊無道的存在。還有那不斷衝湧震盪,越來越是強橫的神念氣血,給人以壓迫之勢的滔天氣焰。
“此子麼?我應該——已非是他對手。”
說到此處時,神威王燕成危稍稍猶豫,才凝聲苦笑道:“準確的說,是在他面前,我已提不起出手的勇氣。真不知這位節法,到底是如何辦到的。按說哪怕一整座虛空佛國,也不該如此才對。難道此子是生而知之不成,一出生就有媲美練虛境的道業修養?”
畢竟是無法親眼望見,只能大致感應,所以許多細節,都未能知曉。
“連你也覺不是對手?”
風竹寒眼神,一時是複雜難言:“我亦有預感,現在與此人戰,應當走不過十個回合。天機碑前十五位,必有其一席之地。”
“這是自然!那節法辛苦佈局,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不就是為離塵,造就出一位可支撐數百年門庭,震懾當代的絕代強人?天機碑前十五位,估計只是他的底線而言,低於十五,就可算是謀敗——”
燕成危說到此處,才感覺到風竹寒語中的異樣,於是若有所思的轉頭:“風兄可是感覺可惜,不願見離塵取勝?”
雖說是在離塵宗的子午玄陽艦上,不過二人此刻獨立一處,又有音障阻隔。故此燕成危是全然不懼,這句話會被離塵宗之人聽了去。
“這不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