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就可為我的所用,以魔化魔,稍做挽回。可這傢伙,居然心灰如死,完全無有反應。既然這傢伙自己都不在乎,我為何還要出頭去管他?”
莊無道的目光,卻微微一凝,這個無明上仙的化身,果真是個不擇手段,完全沒有底線的。以魔化魔,這是寧願助任山河沉淪為魔,也要助他擺脫死境。
不甘怒恨,這些情緒之力,可為敵所用,也可為己所用,端看各人手段如何。
“可現在掌握這身體,卻是我莊——”
語聲忽然戛然而止,莊無道忽有所悟,而後若有所思道:“這是祭品麼?”
“你之聰明,確不在你那位名喚秦鋒的朋友之下。”
那無明上仙一聲讚賞,而後輕笑道:“確是祭品,由道入魔,豈能沒有祭物?沒有這血食,又如何能成一教聖子?囚車外的這些人,都可任你處置。換成門內的其他修士,反而多有不便。”
“原來如此!”
莊無道已經明白了過來,換成是離塵門下,或者那些與離塵與無明親善之人來護送囚車,反而不好下手。
無明任由這些人來護送於他,就已是動了殺心,是被其遷怒的第一批犧牲品。
並不在意,莊無道又問道:“可我那個女侍,又是怎麼回事?”
“雲墜麼?這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此女心性,會如此的固執。對於任山河當年的救命之恩,居然會那般的看重。師兄本是欲讓門下幾位弟子,將她收留入門,可這小傢伙,卻是寧死不願。”
無明一聲嘆息,語氣又轉為複雜道:“她是個好的,跟著任山河,實在太可惜。若有可能,你儘量照顧一二。日後跟隨於你,也可重入離塵山門。”
莊無道卻微覺頭疼,自己十日之後,必將面臨正道宗門無止境的追殺,帶著這個女孩,雖也算不得是多累贅,可也是麻煩得很。
而隨即無明,又語氣遲疑的問:“還有,我聽你語氣,山河他,確實是身有他化魔種?”
莊無道挑了挑眉,而後果斷答道:“確實不假,是身中他化魔種無疑!”
他化魔種無形無質,往往藏於神魂最深處。所以任山河初步入魔的那段時期,對人解釋自己身中魔種之事,卻無人肯相信。
只有看任山河長大的無明,才肯信其言語。
而聽得莊無道這句言語,無明先是一陣沉默寂靜,而後憤恨莫名:“雪陽宮那些賤人,本座當初,真是瞎了眼睛!”
莊無道心中也是一嘆,卻知時間不多:“還有一事,我日後遭遇離塵宗弟子,遇到不得已的情形,一定要下殺手之時,又該怎麼算?同門相殘,乃是離塵四大不可赦之重罪。”
“我看師弟,大約還是未曾明白,我離塵宗內的架構。”
無明又再冷笑:“什麼四不可赦?只有在秘傳苗裔之內,才是真不可赦!天仙界離塵上宗,也只承認秘傳苗裔以內,才可算是真正的離塵弟子。否則那麼多徒子徒孫,哪裡能夠顧得過來?苗裔以下,說得好聽點,是我離塵爪牙。說得難聽點,這些人是受我等羽翼庇護,非為一類。總之,師弟大可放手施為,一應善功懲罰,由我師兄承擔便是!反正那傢伙鎮壓九玄魔界已有兩千年之久,擊殺十餘位靈魔,善功已積累無數,這些年偏又帶不去天仙界內,倒不如用在無道你身上。不過相應的,無道你若死在赤神宗門人之手,我亦無可奈何。”
說到此處時,無明又凝聲沉吟著道:“如今赤神門內的情形,有些不對,我看不太透。師兄演算天機,亦無所得。懷疑那幕後佈局針對山河之人,很可能就在赤神門內,由你出面來把這水攪混,或者反而能有所得。”
莊無道微微一笑,心中大定。他就擔心日後面對本宗弟子時,會縛手縛腳,被人瞧出破綻是其次,一旦因此有什麼損傷,那就更是讓人無奈。
有了無明這一句,就可再無忌憚。
不過,那幕後之人,很可能就在赤神門內麼?怪不得無明如此小心,只能在這殘局之上,另作文章——
而此時那無明,已經起了離意:“子時四刻將過,本座意念若逗留太久,恐為那幾人察知。你自己小心,下次聯絡,需待得一個月後。還有那些東西,我已安排妥當,就在南面一百七十萬裡外,傀族倪家那從無人尋覓的小天境內。這是那小天境的方位,與開啟之法。此族孽力深厚,又是雪陽宮的附庸之一,如何處置,都隨你心意。”
三月同在之夜的子時四刻與子時五刻,是這一日之中,元力暴亂最為酷烈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