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天來身側的,是迴天聖門另一位太上仙君絕天道人,此時亦是憂慮重重:“那位魔主傳話時語氣極不客氣,只怕已耐心不多。宗主還是早作決斷才好。”
“正因此故,我才難以決斷。”
聖天來苦笑著搖頭,仍舊是若有所思道:“那位動手太急,居然不惜動用著都天玄陰重水,當是出了什麼變故。且依然難以確定這雙方間的勝負,讓我難以決斷。”
要繼續在城內頑抗下去,多半要為這無量冥國與無量玄應王陪葬。可若是要那位無量玄應王反戈一擊,先就要受道龍氣反噬。
這百萬年,迴天聖門與這一國的氣運牽連實在太深。尤其是他們幾個太上境,都受過無量冥國的冊封。能夠成功證得太上,也是因無量冥國的龍氣護持之故。一旦生出反意,可想而知,他們會付出何等樣的代價。
可當初誰能想到,阿鼻平等王會在大羅之後不到七十萬年,就準備嘗試衝擊混元之境?使他們等人,落入到不尷不尬的境地。
“既然已動用了都天玄陰重水,也就意味這那位已勢在必得。可能確有變故不錯,可我仍看好那太古魔主,二人的根基實在是相差太遠。”
絕天道人一聲嘆息:“那無量玄應王可能仍有手段,應付此劫。然而在此之前,我回天聖門,卻要遭遇滅頂之災。”
此時的迴天聖門,不止是有大量的弟子,駐守在玄應神京內。更有不少人,之前就在‘阿鼻神獄軍’中,為那無量玄應王效力。
玄應神京如被攻破,那麼迴天聖門必定要遭遇巨量的損失,幾乎不在那龍氣反噬之下。且承擔的風險,也遠較堅守這玄應神京更多。
再者——
“那無量玄應王之前固然是有天齊仁聖大帝,神心葬海君與恨海天君照世緣三位大羅為後盾。然而天齊仁聖大帝這次未必就會插手,神心葬海君要護持那阿鼻平等王渡劫,不能輕離。只有一位恨海天君照世緣,不知是因何故,對其照拂有加。可那太古魔主身後之人,卻更是強橫勢大,乃魔淵元始之下第二人,加上那位神道盟主靈感神尊,甚至還有大乘佛門的勢力。即便這兩家不能全力出手,也可使神心葬海君等人,無法為那無量玄應王提供助力。不知掌教,以為然否?”
見聖天來並無意義,絕天道人又是一笑:“哪怕不計這些大羅人物,我觀那蒼茫與太古二人間,勝算也當是二八開。在我看來,那位蒼茫魔主,連一分勝算都沒有。”
那聖天來卻不置可否,只微一搖頭:“且再看看再說,現在還非是決斷之時。且那位藏鏡人對我回天聖宗盯得甚緊,暫時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為佳。”
他這師弟說的其實極有道理,讓他也深以為然。然而聖天來卻偏在這一刻,感覺到心驚肉跳,感覺極其不安,也有了不祥之感。
他早年修有秘法,一旦預感到有隕滅之劫,元神中必有警兆、而此時他神念,就已是在向他示警。
倒戈之心越強烈,心緒就越是難以安寧。
所以即便明知時間拖到越晚,就越難從那位太古魔主的手中,安然脫身,他也依然不敢就此掀起叛旗——
看來那位玄應王已經輸定,他不明白這位,還有著什麼樣的佈置,能夠逆轉這勝負之局。
還有那生死樓與冥海劍宗,現在還不知那邊的兩位,會做出何等樣的抉擇?
且他最後之言,也未曾說錯。此時在‘南天觀’的周圍,已是佈滿了無量冥國大軍,只需他們迴天聖宗稍有異動,就可能遭來滅頂之災。
那藏鏡人,也不知無量玄應王是何處招來的謀士,智如淵海,定不會給他們任何的機會。
無獨有偶,就在同一時刻,玄應神京南面的城牆之上。一位面容冷峻的白髮青年,正看著身下,被那都天玄陰重水腐蝕的牆面,眼神陰翳。
“那兩位,看來三日之內就將分出勝負。你我是該有個決斷了。說實話,我真不看好那無量玄應王——”
一聲嘆息,在白髮青年身後響起。這卻是一位與前者面貌相似道了十分的男子,只一頭黑髮,眉心之間,也有一道紅痕,氣質與那白髮青年的迥異。
生死樓的生天神君與死天如來,是修界極其少見,皆修行有成的一對孿生兄弟。且皆是太上之境,除了那太古生靈橫行的一二劫時代,整個天地間獨此一例。
聽著生天神君的言語,死天如來卻是一言不發,只默默將一口劍,插入到地面堅石之內,而後那目光,就凌厲無比的,遠遠往那太古魔主的坐輦看去。
“即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