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羅魔主就已收起了殺意,神情淡然道:“確是根基深後,太古輸在你手,也不算冤。”
接著卻又深深看了莊無道的身側一眼:“帝君的手段,本座也已領教了,果然非同凡俗。大羅徵天圖的前五,該當有你一位才是。”
“魔主謬讚了,天齊只是得地利之助,方能抗衡。”
也就在言出的這刻,天齊仁聖大帝在莊無道的後側,顯出了身影:“此番多有得罪,壞了魔主佈置,還請見諒。”
語氣用辭皆是不亢不卑,對方能夠‘見諒’,今日之事能就此了結,那自是最好不過。
可若對方並不願就此罷休,那麼他也不懼。
得罪一位混元魔主,固然是莫大禍患,可天齊仁聖大帝,卻也知凡事皆有失有得,有付出才有回報。
他要想趁此機會達成心願,開拓道途,就必定需承擔相應的代價不可,也必定要奪取某些人的道途——
“無妨,大道之爭便是如此,容不得退讓,你我皆身不由己。”
修羅魔主的語氣神情,依然淡漠:“他日你等輸在本座手中時,當也無怨言。本座只問天齊你,果真已有了決斷,要一統這冥獄百國?”
莊無道聞言不禁凝眉,就知今日之戰,或可就此了結,然而這段恩怨,怕是難以善了。
尤其最後一句,讓他亦倍覺壓力。
此時的天齊仁聖大帝,固然已有了一統冥獄之勢,卻也必將成為魔淵魔獄的眼中釘。
甚至那玄門釋門,只怕也必欲除天齊仁聖大帝而後快。
冥獄一向都被諸宗諸教覬覦,視為掌握幽冥的關鍵之處,此界又有無量的冥界資源,都是諸宗諸教渴求之物。試問這諸天大能,又豈會坐視這位帝君,從容將這一界掌控在手?
那天齊仁聖大帝卻是一笑:“朕今日既已出手了,自然是已經有了準備。日後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魔主不妨看看,我天齊能否撐得過去?就如魔主之言,道在前方,不容退讓。”
如此良機,他若錯過了,必定會後悔,也會損及信心。今日都不敢邁出這一步,又何談日後?
修羅魔主的眼神微凝,而後就啞然失笑,“你倒是想得明白,罷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一切因果,可待日後了結。”
說完之後,就一個拂袖,人影煙化,消失在了原地。
除了最開始的一句,這位魔主卻是再未理會過莊無道,也從始至終沒看過那羲和元君一眼。
羲和元君也不在乎,只在這魔主走後,才一聲哂笑:“都說這位修羅魔主氣量狹小,睚眥必報,果然不假。只是斬了他一個走狗而已,居然也無法放下。”
話音一頓,那羲和元君又一個閃身,到了莊無道的身側。妙目流轉,往莊無道身上看著,從頭到腳,連一寸毛髮都不肯漏過,使後者一陣頭皮發麻。
正不知這位的用意時,莊無道卻見羲和元君的頰旁,都浮起了一抹紅霞。
“之前不知是你,讓夫君你受苦了。然則不知者不罪,夫君你日後記憶覺醒時,可莫要怪我。”
莊無道直接愣住,這一刻仿如是天雷霹下,讓他的思緒完全僵滯。
而此時周圍諸人,亦是不遑多讓。金靈子與泰皇等人,都是隻覺不可思議。
那玄應宮內內洛輕雲,這一刻也是控御不住法力,使那口‘殤皇劍’直接插落在地。
而天齊仁聖大帝,也同樣是目光匪夷所思的,在莊無道與羲和元君二人身上流轉。
聽起來,這羲和似是將這位‘無法’仙君,視為自家‘夫君’的轉世之身。
可是這百萬年中,他並未聽說過羲和有過道侶。
只有百萬年前,在洛輕雲斬劫前後,聽說此女與一位不知名的太上境散修走得極近。
只是這二人是否道侶,就無人清楚了。
那羲和元君,似極滿意莊無道的震驚,又拉起了莊無道的手,將一塊石頭塞入到了莊無道的手中:“這塊造化源石,我已用不上了。留在我這裡,估計過不多久,就會自主離去,倒不如轉贈給你。記得妥善儲存,你若不懂控御之法,可以問那賤人——”
莊無道心神一陣恍惚,直到數息之後,才恢復了過來。暫時顧不得那造化源石,忙退開一步,將二人間的距離來開,搖頭不止:“元君你怕是誤會了,吾非無涯,亦不是什麼人的轉世之身。這夫君二字,從何談起?之前在元君劍下,小道確實吃虧不淺,可今日元君既為小道出手,擋了這一次的災劫。那麼你我過往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