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婉兒默默無語,片刻之後,卻是拿出一個翠綠色的口哨,放在口中吹響。
隨著這尖銳哨聲響徹雲空,一隻翼展十丈的白雕,立時就從雲空中俯衝而來。
才下墜到離地面四丈,北堂婉兒的身影,就已經躍空而起。有如一縷青煙,飄渺無端,落在雕背之上。
“飛去北面!”
北堂婉兒用腳踏了踏雕背,那白雕也深通人意,一個扇翅。就到了幾十丈開外。
下方亭內,北堂琴則又是惶急,又是愕然看著那漸漸遠去的雕影。最後無奈地對北堂蒼絕開口:“蒼絕先生,小姐她傷勢未愈。那古月家又是心懷叵測。孤身一人貿然趕去,萬一有什麼兇險之事,該當如何是好?”
那白雕乃是北堂婉兒的師尊所賜,乃是一頭靈獸。平時除了北堂婉兒之外,誰都不準靠近,自然也無法乘騎。速度極快,只需十息的功夫,估計就可至東船巷。然而那裡,卻正是殺伐之地。
“無妨,隨她去好了。只需我還在這越城之內,敢傷婉兒她毫毛之人,大約都是不想活了!哪怕古月家,也不例外。那古月天方,當知曉分寸。”
北堂蒼絕目中銳光閃現,而後又漸漸淡去,坐回到石凳上,繼續品著茶,不經意道地:“倒是你家小姐,待那莊無道到底如何?幾次幾面,可有異常處?”
北堂琴先是一怔,而後醒悟,頓時有種冷笑出聲的衝動。北堂婉兒,會看上那莊無道?別開玩笑了。
“普通而已,視之為棋子。是蒼絕先生您多慮了!”
北堂蒼絕頓時一聲失笑,他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
然而他是看著婉兒長大,卻從未見過北堂婉兒,對一人如此上心。
北堂婉兒性情一向高傲,對於能擊敗自己的男子,會不會特別在意?
……
就在同一時間,北堂家的翠園竹亭對面,一座環境頗是秀雅三層小樓內。古月天方的琴音稍頓,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那一閃而逝的雕影。
“是北堂家的北堂婉兒!”
此時說話的,卻是端坐在琴案一側的四旬中年,濃眉大眼,面如丹朱。
“看模樣是欲趕往東城,孤身一人,此女真好大的膽量。”
“北堂蒼絕他是篤定這越城城北,現在無人敢動她。”
古月天方微搖了搖頭:“此女無論是傷了碰了,不止是往死裡得罪北堂,更會勾動離塵宗那位金丹老祖的怒火。那時的越城,怕就不是一兩個家族覆滅,就可了結。”
那濃眉中年微微皺眉:“不一定就死在我古月家之人手裡。”
“有何區別?”
古月天方目光森冷,更含著幾分遺榮:“慶容,北堂家若定要與我家一戰,可不會跟你講什麼道理證據。此時我古月一族,大半人手皆在北城也是事實。”
幾十年前,全盛時期的古月家,也曾做幾件類似之事,肆無忌憚。
“換而言之,這北堂婉兒去了城北。我們家非但不能動什麼手腳,反而還要回護有加。”
這名為古月慶榮的男子,總算從古月天方言中,回味出了幾分真意,而後一聲冷哼:“當真是有恃無恐!”
古月天方則暗暗一嘆,忖道這貨還不算太蠢。他這兒子極擅經營之道,接手古月家沒幾年,家業就又蒸蒸日上。財富漸足,家裡的練氣境供奉,也不斷增加,恢復了七八成實力。難得的是修行天資也還算不錯,至今已是練氣境八重樓,一步就可入練氣後期。
就只唯一一個缺點,謀略上太過遲鈍,往往被人算計了都不自知。
好在古月慶榮,還有一個能支撐古月家百年家業的好兒子。
“這次幸虧是叔父,否則若明兒他真被那莊無道阻擾,攔在前三之外,後果真不堪設想!”
古月慶榮越說越是面色難看:“北堂家亡我之心不死,這已是不擇手段了。要將我古月家,徹底踩入泥塵,永不得翻身,可惱,可恨!”
古月天方卻無什麼表情,神情平淡,就連那琴音也無多少變化。反而嫌古月慶榮在這裡有些礙事,不能盡展琴興。
自己做了初一,別人就能做十五。當年北堂家被古月家死死壓制的時候,也是處心積慮,要將北堂家壓落下去。
然而這一代,北堂家出了兩個雄傑。而古月則偏不巧,攤上了一個剛愎自用的家主。才有了幾年前,幾乎全族覆滅之災。
“這卻不是我的功勞,是明兒他定要族內全力以赴,誅除此子。若非如此,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