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宏亦有所覺,笑了笑之後。同樣往那邊望去,而後也如赤靈子一般,一陣怔神。
那是——莊無道?此子半日前不還在吳京?怎麼會到了這裡?
練氣境的修士,可沒有金丹日遁萬里之能。這莊無道,是怎麼回的越城?
“是那位重陽子的家奴。”
赤靈子笑了笑:“四象斬邪陣,據說連築基也可困得一時半刻。陣內千道斬殺封魔氣,以此子的修為,怕是要狠狠吃上一次苦頭,受盡折磨。司空師弟,看來此子,只怕註定了是與我們離塵宗無緣——”
司空宏凝眉不答,正猶豫著是否出手,赤靈子又會否阻攔。然而還未待他心思定下時,整個人就怔怔定立在原地,近乎石化。
眼瞳中,只剩下萬里之外,那道驟然閃耀的銀色劍光。
而腦內也同樣只餘下一個念頭——這個世間,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劍術?難以言喻,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犀利,如此的簡潔,如此的恢宏,如此的迅捷,如此的——悲愴。
根本就不該存在於世!
玄術無雙,這一劍,是二品聖靈?
……
在溪靈谷內,沈林此刻卻是整個人身心上下,俱都一陣抽搐顫抖。只覺一隻無形大手,牢牢緊抓住了自己心臟肺腑,死死擰轉扭動著。當望見那道劍光的剎那,極致的恐懼,就已瀰漫在了心頭。
劍光劃過,無影無痕。然而那四面四象斬邪陣的陣旗,卻已被強行斬裂了三面。
鄒德的人頭,亦是隨後拋飛而起。頸項間碰灑出如泉鮮血,而那正在天空中翻飛的頭顱臉上,則全是迷茫不敢置信。
虛極的一隻手臂,亦被劍光斬下。毫無半點痛覺,就已與身軀脫離,跌在了地上。甚至連劍鋒劃過時的冰涼,也沒能感覺。就這樣在糊里糊塗,微一失神之後,就已斷一臂。
破開了四象斬邪陣,雲兒繼續控制著莊無道的身軀往前。提劍而行,安步當車。然而攜著一劍破去四象斬邪陣陣旗,斬殺鄒德之後。此時他的每一步踏出,氣勢都已與之前截然不同。
眼含輕蔑,是睨睥萬物般的威嚴,神色清冷淡漠,是一切皆在掌握中的成竹。
“劍主,此地諸人中,可有需留手,饒過性命之人?”
莊無道渾身血液沸騰,心念無比的暢達。那一劍斬出時的剎那,是說不盡的舒爽,彷彿高潮般的快感,瀰漫全身。
神念內蔓延的魔種,在枯萎收縮。反而是化成了養份,被他的神念吸收著,悄然茁壯。
殺!殺!殺!
爆棚的殺意,終於宣洩出去的戾念,充斥腦海。
莊無道卻將這一切,都強形壓下,勉力維持著冷靜,靈臺一點清明不散。
“何需問?除了顏君,此處無可恕之人!”
“也就是說,今日此間,皆斬盡殺絕?雲兒明白了——”
握劍的手,斜斜的一揮,帶動起一束明晃晃的劍影。只一劍,就將那再次破空斬來的九枚玉質月鉤,全數絞碎斬烈。
而後那五十丈外的姜穎,就覺腰間微疼。俯身下望,只見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斬成了兩截,整個身軀齊腰而斷。
“這是!”
不信,不甘,疑惑,姜穎的眼中,最後化為原來如此的恍然:“是磁元劍力——”
那磁元之力,凝為一束,無聲無息的力發於後,原來擒龍之勁,還能這麼使用?
雲兒收劍而回,再又驀地一掌,拍在了磁元靈盾的盾緣上。動作輕靈,飄逸,也矯健,果決,毫不拖泥帶水。似世外之仙,一舉一動,皆有出塵之意。
那磁元靈盾,則如投石車轟出石炮一般,盤旋著往遠處飛擊。正中六十丈外那虛極身軀,不但將那一件八層法禁級別的靈衣,擊成了粉碎。虛極的整個身軀,也是吐血拋飛。
而後在半空中,脖頸間亦現出了一絲血線,突兀斷裂了開來。
大裂石掌,四十象巨力,神鬼莫當!
而‘莊無道’清冷的眸光,也注目在了沈林的身上,透出幾許好奇之意。
“你居然不逃?”
“我為何要逃?看來還真欲殺我,主母果然沒看錯。你們母子,就是個禍胎!鄒德他一句都沒罵錯。”
沈林冷笑,眼神鎮定:“一個賤婢生的雜種,居然真成了氣候。不過真以為,我今日就奈何不得你?”
胸膛突然凹陷,沈林的身軀,卻猛地膨脹。四肢的衣物,也紛紛炸裂,現出裡面詭異繁複的血色刺青。沈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