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放鬆下來,知曉秦鋒之言不假,旋即又想起了什麼,疑惑的看著手中的紙片碎屑。
“沈林說他已將我至交好友,請到了城外七十里的溪靈谷。可既然你們都沒事,那他抓去的,到底是誰?”
難道說,這其實是為詐他不成?
秦鋒也皺起了眉頭,陷入凝思,而後遲疑著道:“馬原他們,此時都已安然到了千里之外。沈林即便要尋,也需花上不少功夫。難道說,是顏君?”
記得那日酒宴,沈林闖入之時,顏君也同樣在場。
莊無道也同樣是想到了顏君,尋不到秦鋒等人,沈林也只能朝顏君下手。
此事極易證實,只需前去巡城都尉衙門,顏君家中一觀究竟就可。
秦鋒卻悠然道:“你已是離塵弟子,他們不方便在城中對你下手。溪靈谷那裡,定然是個陷阱。不過若是顏君,那也就無妨,不用去管他。顏君是吳京道館,早已圈定好的內門弟子。這些年雖沒跟你我透露過,我卻知他在離塵宗內,連師尊都已尋好了,身份與尋常的離塵外門弟子不同。沈林真敢殺他,那就等於是一巴掌摔在離塵宗的臉上。最好的辦法,是將此事告知吳京道館。無論是李崇貞,還是那位風玄真人,都責無旁貸,豈能容他如此放肆?更何況這越城周圍,還有十幾位金丹,一位元神真人。沈林他是不想活了——”
莊無道搖了搖頭,仍是步向了門外。知曉秦鋒這人,除了最早幾年一起在越城拼搏打天下的兄弟,其實對誰的性命都不在乎,也包括了王五薛智。手下人誰都可以犧牲,誰都可以作為棋子,若非這傢伙沒有太大野心,那就是真正的梟雄心性!
顏君對他們並無多少情義,交往只是利用居多,這點他不是不知。東船巷之戰,更有袖手旁觀,甚至出賣的嫌疑。
然而這些年若無顏君,他們在越城又豈能有立足之地?
他莊無道,絕非是忘恩負義之輩。通知吳京道館雖然簡單,卻未必就定能保住顏君性命。
更何況那沈林,他是真的很想很想,想要親手摘下此人的人頭!
這溪靈谷之約,又豈能不親往一赴?
……
越城七十里外,溪靈谷中。狹小的山谷之內,鬱鬱蔥蔥,數丈高的老樹盤根錯節。垂藤掛柳,麗鳥棲巢。晨霧漫起,凝露成晶,從天空瀉下來的陽光襯的谷中宛如仙境。谷中央是一泊方圓百丈的小湖,有山澗留經,發出清脆的叮咚聲響。
而就在湖岸旁的草地中,點綴著一排精緻的木屋。在這景緻絕美的山谷內,毫不顯突兀。
越城周圍數百里地域,都無村鎮存在。這是因每月一次的獸潮,所以城外之人,都需躲入越城內,依靠高大的城牆抵禦妖獸。
然而平時那些礦奴,都是聚居在各處礦藏附近,直到獸潮來臨之前幾天,才會返回越城。
而那些豪門大族,在城外也有不少莊園林院,用於消遣賞觀。溪靈谷,就是這樣的所在。
本是太守府內的產業,這時卻另有人使用。
沈林陰沉著臉,望著眼前的湖泊,明顯是心緒不佳。雙手緊握,青筋爆起。
本是十拿九穩之事,也已基本如願,卻臨到最後出了變故。換成是任何一人,都會如他這般。
此刻在他身旁還有著數人,皆是修士打扮,或立或坐,都神情不虞。而顏君此刻,赫然是雙眼緊閉,昏迷不醒的躺在這諸人之間。
湖旁的沉寂,也直到一隻信鴿,從谷口處飛掠而至,落在一位青衫道人的肩上,才終於打破。
然而當沈林滿懷期冀的望去,眼神卻更是失望。
那青衫道人只過了片刻,就已凝眉開口:“還是找不到人,僱傭了城內好幾家勢力,都尋不到他們蹤影。只知劍衣堂會首秦鋒,一日前已經將玉涴街所有一切,都轉讓給了雷龍幫。而堂內大半幫眾都已散了,各自領了二三百兩紋銀,然而劍衣堂的核心,卻一個都不見。不止是尋不到人,便連他們是怎麼出的城也不知曉。四面城門的駐軍都沒見可疑之人,松江河上,更不知他們是乘哪條船離開的越城。”
“換而言之,也就是短時間內,我們尋不到人?”
諸人中,一位紅臉大漢忍不住寒聲譏諷:“人是從你虛極眼皮底下溜走,難道事前就沒察覺不對?這時動用瞭如此多的人力,便連一絲蛛絲馬跡也尋不到,當真是無能之至!不知這次回去之後,你要怎樣向主人主母他二人交代?”
青衫道人並不反駁,面色難看之至。
沈林卻出言冷斥道:“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