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元洲的氣機,有些古怪。”
夜小妍怔了怔,繼續看往臺上,而後那俏麗的瞳孔,也為之一縮。
此刻擂臺之上,執劍在手的玄機,也同樣發覺情形有些不妥。
“宇文師弟,你可是有恙在身?”
對面的宇文元洲卻並不說話,面上蒼白如紙,血色褪盡。額前全是豆大的冷汗,口唇間一絲絲黑血溢位,滴在了身下。
“魔毒?”
玄機皺了皺眉,眼中已經透出了幾分瞭然之意。也暗自慶幸,幸虧是還不曾動手,否則到那時,自己真說不清楚。
“師弟既有魔毒在身,玄機我勝之不武。這一戰就次作罷,你我改日再戰!”
收劍回鞘,玄機轉身就走,佈下了擂臺。
宇文元洲卻是自始至終,都一句話無法說出,只能眼前茫然的,看著眼前。
視線已經模糊,看不到什麼。別人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時,也斷斷續續,聽不太清楚。哪怕只一點聲音,都似被放大了十倍,無比的刺耳。意識昏沉,暈眩感陣陣襲來。胸痛如絞,胸膛裡似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來。渾身的血肉骨骼,也似寸寸斷裂了一般。
“元洲,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君權一個閃身,掠到了太上,然而當他的手,才剛觸及到了宇文元洲。後者就再支撐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大口的黑血,夾雜著無數內臟碎片,猛然吐出。
“我,我也不知道——”
宇文元洲只覺胸口一鬆,終於能說出話。抬起頭時,卻是七竅溢血,濃厚的血液,從蒼白的臉上流溢而下。
而宇文元洲的眼中,則全是疑惑,不信,驚愕之色。
夜君權心中一緊,猛地起身:“幻陽子師兄!”
“我已到了!”
幻陽也同樣早早就閃身,到了擂臺之上,手握著宇文元洲的腕脈。而後片刻,那眼中也同樣是驚愕,後悔,與不敢置信,最後漸漸轉為冷硬淡漠。
“到底怎麼回事?”
夜君權目光咄咄逼人:“我看元洲他發作的症狀,似是碧蟾——”
“是碧蟾雪魂絲!”
幻陽子接過了夜君權的話,淡淡道:“是老夫推斷有錯,誤診了!”
夜君權早已經猜到了幾分,然而聽到幻陽子此言時,仍不禁是心中一窒。
“不知還有何法可救?還請幻陽師兄再想想辦法,夜某感激不盡!”
“已經無救!”
那幻陽子垂著眼簾,一聲嘆息:“無法可救,碧蟾雪魂絲加上‘五鼎換日易髓大法’,只會催他速亡。這次是老道我,對不住夜師弟你,算是我們無極峰一脈,欠你們岐陽峰一次。”
夜君權踉蹌後退了一步,茫然焦灼的目光,也漸漸銳利起來。
“幻,陽,子!”
幾乎是一字一句,從牙縫裡逼出來,深仇大恨也不過如此。
而此刻擂臺之下,所有在觀戰的弟子,都是沉寂無聲。一道道憐憫惋惜的視線,往宇文元洲跪著的方向投望過去。
“沒救,怎麼可能沒救?”
夜小妍幾乎快要暈厥過去,眼裡全是不敢置信之色,搖著頭後退:“碧蟾雪魂絲,居然真是碧蟾雪魂絲,那個傢伙,他真的說對了。不對,還有救!父親,元洲他還有救!那人說過,元洲若有什麼不測,可針刺肋下三寸,頸後第三錐骨與第四錐骨之間!”
第一七八章火梧樹林
到最後幾句,夜小妍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來,聲嘶力竭。
那幻陽子的面色微變,踏前一步想要說什麼,卻終是一字都未說出口。
夜君權卻是想也未想,取出了兩枚金針,依著夜小妍之言。一枚刺入宇文元洲的肋下三寸,一枚則插在頸後第三錐骨與第四錐骨之間。
而兩枚針刺入的剎那,宇文元洲就又是一口黑血吐出。然而在他肌膚上四處蔓延的雪白色絲線,卻忽然一頓。
宇文元洲那渾濁的眼內,也恢復了幾分清明。用最後的氣力,看了夜君權一眼。
“師叔,無道,去請半月樓莊無道——”
話音未落,就已徹底暈眩了過去。
夜君權卻是不驚反喜,眼中透出了幾分希望光澤。幻陽子亦是怔了怔,眼中詫異之色漸濃;“這碧蟾雪魂絲,似被截住了?”
幻陽子的手,下意識的就要往宇文元洲的手腕再次抓過去,卻被夜君權更快一步,側身攔住。
“確實是被截斷!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