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豐河是松江支系,也是唯一的一條連線東吳與離國的河道,故而江山舟船無數,比之松江河道還要繁忙。
而那裡建修行之地,也不安全。臨水之畔,應該是這座九宮都天烈火無量大陣,防禦最薄弱的所在。
“我看那左面山頂就很錯,嗯——”
一聲驚咦之後,莊無道詫異的往洞門之外看了一眼。心忖道雲兒說有人到來,其實並不是指聶仙鈴,而是指門外的那一位。
立時御空而起,到了洞門之外。只見一個白衣人影,正立在數十丈外,若有所思的看著附近那些生機斷絕,已經徹底枯萎了的草木。
“是蘇師兄?”
來者正是蘇秋,莊無道只是稍覺奇怪,就平靜了下來:“讓師兄見笑下,方才練習劍術,一時未曾控住劍力。師兄來此,可是尋我有事?”
要知他方才那一劍,經兩座陣法緩衝之後,其實動靜不大。聲不出百丈方圓,也未有什麼太劇烈的靈力波動。
一劍‘生死別’,其實並未呼叫太多的天地之靈。雖使一百二十丈草木枯敗,然而卻是無聲無息間完成,應該不會有人察覺才是。
“方才我在山巔靜修,感覺到這裡有一絲劍意,才過來看看。”
蘇秋說著,看向莊無道的目光中,卻是頗含深意:“這一劍,是出自你手?用了幾分劍力?”
莊無道頓時躊躇難言,感覺這蘇秋的神情,似乎已看穿了自己一般。
可難道要誠實回答,這一劍他其實未動用真元道力,只用了一成左右的力量?
卻又不能不答,只好強笑道:“師弟我這一劍,還只是初習,不甚純熟。”
言下之意,是自己運劍之時,還不敢全力以赴。
“不肯說就算了!”
蘇秋也看出了莊無道的為難,也大約猜到了幾分言中真意,揮了揮手後,就又再次詢問:“方才除劍意之外,我更覺此地氣機變化有異,分明是有人氣血衝溢,衝溢於外。無道你如今,可已是到了練氣境後期?”
“師弟確已到九重樓境界!”
莊無道無意隱瞞,也知此事他瞞不過去,誰讓那兩座九宮都天神雷旗陣,被自己一劍強行打散?無法隔絕掉蘇秋的神念窺探?
暫時潛藏隱忍,韜光養晦是司空宏的要求,他也深以為然。然而許多時候,都會出現不得已的情況。難道自己方才,還能放棄衝擊練氣境九重樓的機會?
“九重樓?”
這次換成蘇秋陷入沉默,此刻距離大比的館試道試,已經有一年半之久。
然而儘管如莫問李昱與古月明之輩,修為亦是突飛猛進。然而能早早進入練氣境後期者,卻只莊無道一人。
轉過頭,蘇秋似頭一次認識一般,看著身側的少年。
“這一次山試大比,你為何要避而不戰?”
若是莊無道出手,無論是莫問也好,李昱也罷,都絕不可能勝過莊無道!
之前莊無道的醫術,只讓他消去惡感。然而今日這一劍,卻讓他的認知,徹底顛覆。
莊無道一聲苦笑,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蘇秋卻已眼神微動,沉吟道:“是五師弟可對?那日上山,他確實說過,四十年後只有師弟你,才能支撐宣靈山的門庭。師弟他看似豪爽不羈,其實疑心甚眾。在他眼裡,門內二山七峰無一可信,在你無有自保之力前,絕不會允你在山試中出頭。”
“師兄明見!”
莊無道應付似的答著,對於蘇秋言中對司空宏的評價,並不值一語。
他雖非君子,卻也知不能背後議論親朋是非的道理。
蘇秋卻隨即又微微搖頭道:“我雖惱他這性格,不過此事,倒是做得沒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尤其我宣靈山。三五年內,師弟築基境之前,切不可太過出眾不群。”
莊無道神情凝然,連蘇秋也是這麼想?那離塵宗內,到底已亂到什麼地步?
“不過也無需想太多!有什麼風雨,自然有我們這些師兄師姐,給你遮擋。”
蘇秋隨手一揮,周圍那些枯萎的樹木,都化作了塵沙散去。
“我來尋你,本是為那道劍意而來。不過如今倒是另有一事,若是師弟近日有空,可否隨我去見一人?東離國定海公許維,此時就在七百里外等候,不知師弟可有興趣?”
莊無道楞住,許維?自己要見他做甚?不過隨即就又望見蘇秋眼中的期冀之色。
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