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釋然之餘,心內卻絕無半點同情之意,亦無絲毫後悔之情。
若不是有北寧這個避風港,藏玄大江兩岸魔災絕不會這麼頻繁,赤靈三仙教的魔修,也絕無可能如此肆無忌憚。
將靈藥出售,更是有幫兇之嫌。藏玄魔災,千餘萬人身死,這兄弟二人,難辭其咎。
真要被赤靈三仙教轉化完魔土,這一帶定將魔修橫行,北寧國內更不知會有多少人身死罹難。
相較而言,自己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小兒科了。若非是有母親莊小惜臨死前的叮囑,他的手段絕不只這些,死在他手中之人,只會更多。
倒是這陶壺,有些意思,將所有一切詳盡,都盡數向他道明,不隱瞞分毫。
雖是出於無奈不得已,可也未必沒有將把柄主動交到他手中,以示結好投靠之意。
第四六一章半路伏殺
對於陶壺遞來的橄欖枝,莊無道沒道理不接。雖是鄙薄這二人所為,可他也沒有為那近千萬慘死之人抱不平討公道的念頭。
佛門言道惡極之人,自有業報,沒必要一定借他之手。兩個他現在可以用得上的金丹修士,與那些無足輕重的平民,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他同情那些魔災死難之民,可同情心也沒到氾濫的程度,也不是什麼正義凜然之輩。儘早助廉霄脫困,將赤靈三仙教驅除,制止魔災,才是他該做的。
陶壺是擅談之人,又見聞廣博,尤其是在有意討好巴結之時,真正是口生蓮花。同舟而行,不到半個時辰,就與莊無道相談甚‘歡’了。
“赤靈三仙教雖與我北寧兩不相犯,不過日常行事,也會盡力瞞著我等,並不信任。廉霄長老在藏玄大江之戰後失蹤,那次我二人是真非有意拖延,而是赤靈三仙教趁我二人閉關修行一門極緊要的同參功法時,向廉霄長老下手。”
說這句話時,陶壺言中多少含著幾分自辨之意:“我二人並非不知曉輕重之人,那查訪赤靈三仙教之事,我北寧不盡全力,最多就是怠慢離塵法旨的罪名。但若是廉霄長老出事,則離塵必定遷怒於我北寧。所以事發之後,也曾多方查探。這萬里方圓之地,總計有三處可疑之地。”
“三處?說來聽聽——”
莊無道挑了挑眉,語中略含嘲諷的問:“你二人既知輕重,為何之前不說?”
“事機不密,被赤靈三仙教察覺,又以我堂弟之事要挾。”
陶壺一聲訕笑後,又正色道:“一處是地陽神宮,是早年發掘出的一處修士洞府,裡面的寶物都被離塵宗取走,不過那地宮還在。在地下七千丈,足足三十里方圓。此時已被赤靈三仙教佔據,我手下那些人,都不能靠近。還有一處,是洞陽山,夾在列國之前,地方五百里,大山連綿。那裡也有一塊靈地,由四頭三階妖修佔據。赤靈三仙教可能已與其勾結,借洞陽山之地,困住廉霄道友。再有第三處,就是石靈佛窟,也是最可能的地方。就在藏玄大江中石靈島上,靠近東昇國邊際。莊道友當也知曉,三十萬年前,我天一諸國曾有過一段佛法昌盛之時。那時天下崇佛,佛寺林立。石靈佛窟,就是那時建造,又大小石佛十萬三千具——”
陶壺還在說著,莊無道卻已走神,眉頭緊皺,目中精芒電閃。
“前面可能有埋伏?為何不早說?”
這卻非是對陶壺說話,而是以神念與莊小湖交流。
也就在十息之前,莊小湖以‘念應千里’秘術,與他心念交流。告知他此時前方,有修士潛伏,很可能會是一場針對他的伏殺。
距離極近,已經躲避不開,故而莊無道的神念裡,飽含怒意。
“是主人你們船速太快,我這艘‘雪鴉梭’跟不上。”
莊小湖委屈無比的解釋:“且那些人也有隱藏靈機之法,要非是他們佈置的法陣露了形跡,我也發現不了。感應到的時候,就已經不足二十里,真不是故意——”
莊無道想了想,果然如此。莊小湖駕馭的‘雪鴉梭’,一直在跟隨他活動,始終不離百里之地,代他監控周圍。
而雖同樣是三階飛舟,可築基修士與金丹境又怎能等同?半個多時辰,破雲舟已經接近離京,不到二百里。而‘雪鴉梭’,卻還在七百里開外。二者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此時陶壺陶盡,也察覺莊無道的神念,有些異常,前者皺眉問道:“莊道友?可是出了什麼事?”
“前面有埋伏,要小心了——”
莊無道深吸了一口氣,直言不諱:“二位離開之前,可曾漏了形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