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從何處來?”
節法真人聞言,亦沉默了片刻,方才言道:“報復可以,不能過份!”
千里冰封,乃是北方那位獨有之玄術神通。莊無道既然不曾背叛離塵,與太平道勾連。那麼此符的來處,可想而知。
“師尊大可放心,弟子還是曉得輕重的。”
青年修士微微一笑,可身周這一刻,卻是寒氣森然,溫度驟降。
北面那人,雖是在穎才榜第一位盤踞十年之久。號稱天一界修行潛力第一,可至少此時此刻,還未有與他論作對手的資格。
“除此之外,還有那姬奇武——”
“奇武?那孩子——”
節法真人悠悠一嘆,意味複雜:“自他師尊坐化之後,他這些年念念不忘的就是從我手中,奪回宣靈山首座之位。所以惜身而擅於謀己,才能其實不在無道之下,不失為一時才俊。然而最可惜的,也是他太過於惜身,也就毫無擔當。且隨他,經歷無名山這一戰之後,我看他能達成心願的可能,堪稱渺茫。”
青年修士卻是眼含不屑之意,無名山臨陣而逃,油滑惜命,憑什麼能與莊無道相提並論?
這樣的人物,也配染指宣靈山首座之位?
不過也真無需去管,無名山一戰之後,此人在宣靈山一脈聲望盡毀。
提前脫身看似明智,然而在無名山大勝之後,有莊無道對比,只會落個膽怯畏事之名,落人笑柄。
……
大約兩日之後,距離無名山十二萬裡之外,靠近東海地域。姬奇武在一艘飛舟之上端坐著,面色陰沉不虞。
而此刻在他身前對面,一位同樣是築基境的中年修者,正以法決操縱著飛舟,在這大海之上,順風而行。
“姬師弟似乎不怎麼開心?”
那中年修者似已忍了又忍,終於耐不住,好奇的問著:“這次多虧了師弟,才能從那無名山脫身,免了殺身之禍。如今正如師弟之意,從東離亂局脫身,節法真人一脈,也將被重創。從此海闊天空,任憑魚躍鳥飛,難道不好麼?”
姬奇武嘆了口氣,眼神陰鬱的看了玄靈子一眼,終還是無奈道:“宣靈山一脈若損折太重,我即便能完成師尊之願,重掌宣靈山一脈,又有什麼意思?再者我等師兄弟等人,無一人能在十年之內成就金丹。這宣靈山,終還需節法真人遮風擋雨。一榮俱榮,一損則俱損。這個道理,師兄不知?”
“我倒也清楚,可你我又能怎樣?”
玄靈子冷笑,眼含不屑:“是那節法無能。才使我等身陷險境。大勢如此,豈是人力所能扭轉?我看這宣靈山,衰落之勢已定。師弟你日後執掌首座之位,若還想要宣靈山如千年前般的地位,怕是難以如願,實在無需糾結。日後只需結好那宏法真人,離塵宗總有我們這一脈一席之地。畢竟二山七峰,傳法十殿,缺一不可!”
“總有些不甘!有愧於歷代祖師。”
姬奇武苦笑著搖頭,然而立起了身,神情感慨:“如那吳煥,穆萱,古月明等人,我都頗是看好,日後必定能有金丹成就,今次全折在無名山一役,實是可惜了。尤其那莊無道,別人都說他怯懦無能,靈根闇弱,名不副實,然而整個宣靈山上下,我最不透,就是這人。”
那玄靈子微覺意外,他真是未曾料想,姬奇武最為看重之人,竟會是莊無道。隨即就又心有感應,輕咦了一聲,看向了遠方。
只見一道紅色的光影,正穿空疾飛而至。遠遠望去,似是一枚紅色的小箭。
“萬里一箭牽?”
玄靈子不禁一怔,此時他們二人,還未出十二萬裡地域,依然是在移山宗‘萬域引靈封識大陣’覆蓋的範圍之內。
不禁好奇,倒是何時開始,這裡能夠使用信符的?
“莫非是東離之亂,勝負已定?”
就不知這一次離塵宗,死傷了多少弟子?折損了幾位金丹?
姬奇武已是一把將那枚紅色小箭抓在手中,只閉目感應了片刻,就取出了通音螺。
玄靈子也不覺奇怪,姬奇武在離塵宗內交遊廣闊,好友至交遍佈二山七峰,更有師祖輩留下的人脈。諸地學館中,有無數的內外門弟子為其眼線耳報。
所以離塵內外,無論什麼事,姬奇武都往往能提前知曉。這一次,就是訊息靈通,早早判斷出局面不對,才使二人能夠及時從無名山脫身出來。
‘萬域引靈封識大陣’的封禁,果然已經解開。而從音螺中,傳來的聲音,正是姬奇武的一位老友玄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