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亂,八千鐵騎完全沒有了章法。唐善所到之處,竟然不再有人抵抗,重騎兵、輕騎兵競相奔走。唐善又如跗骨之蛆般窮追不捨,一直同他們黏在一起,使得遊走在外側的弓騎兵無法施放羽箭。
弓騎兵中倒也有數十名神箭手,可他們只射出了一波羽箭,唐善隨便揮了揮手,羽箭便掉頭射回,反將他們射落。
方圓裡餘的沙場上,這些驍勇的騎兵東一堆、西一堆的簇擁在一起,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逐一被唐善殘殺,可卻毫無對策。
天色漸漸變暗,冷風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
唐善放慢了攻殺的速度,每出一刀,僅有一人斃命。
貸青像是看到了希望,或許這位略顯單薄的漢人,真的到了力窮之時。
冬日的黑夜來得飛快,天色剛剛變暗,轉眼便不可遠視。緊接著,四下裡變得漆黑一片。
貸青忽然想到,唐善究竟是氣力耗竭,還是藉助身邊的騎兵作為掩護,避免被弓騎兵射殺?
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因為他已經想到,答案很可能屬於後者。
北風獵獵、馬蹄陣陣,竟然沒有殺喊聲,也沒有慘叫聲。
但有另一種聲音,像是有人被彎刀砍開胸骨、鮮血噴濺的聲音;像是有人被割斷了喉嚨,臨終前的抽氣聲;像是有人不知受到了什麼樣的攻擊,一頭栽倒在雪地裡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混雜在風聲、馬蹄聲中,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雙眼無視,恐怖的氣氛再又加重了幾分。
“點起火把……”貸青高聲叫喊著。他可以聽出,自己的聲音正在顫抖。
“點起火把……點起火把……”傳令聲像是驚駭的尖叫,聽得人膽戰心驚。
火把燃起,但卻只有東、西、北三面,南面依舊一團漆黑。可想而知,南面的騎兵業已被唐善全部消滅。即便東、西、北三面燃起了火把,可每一面的數量都不足一千。也就是說,八千鐵騎,業已被唐善消滅了大半。
貸青有如泥塑,自然是對眼前所見感到震驚。
雅瑪也有些懷疑,在她看來,如果唐善不激出真元,想要隻身殺掉數千騎兵,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卡斯大祭師手下的五位戰將始終在遠處觀望,並沒有前來制止。那便說明,唐善的確沒有使用法術,也沒有動用真元。
唐善可以僅憑自身的武功消滅數千鐵騎,這令雅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夜半,貸青眼前再無半點火光,也聽不到馬蹄聲,只剩下呼嘯的北風。
八千鐵騎,竟然全部被唐善殺死,就連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貸青覺得心底比身上的銅甲還要冰冷,一陣又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唐善呢?他應該要求貸青履行約定,釋放伊可兒。可他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天色發亮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四周寂靜無聲,馬蹄聲顯得格外刺耳。
當前是一人一騎,從薄霧中“嗒嗒”的走來。
來人是唐善,一身紅衣似血。可他的身上卻連一滴鮮血也沒有沾染。
貸青的臉瞬時變成了死灰色。因為他看到,唐善的手裡提著兩顆人頭,那是左右兩路護軍的千夫長。
古利特的臉色比貸青好不了多少,因為他看到,自己的一千弓騎兵跟在唐善身後,像是已經投附於他。
只有伊可兒露出了笑臉。因為他看到一輛輛勒勒車,“咯吱吱”的行出。那是她的族人們,業已被唐善解救了出來。
唐善行到貸青面前,提起手,晃了晃手裡的兩顆人頭,隨手丟棄在地,說道:“我說過,你千萬不要後悔。”
貸青突地一笑,“沒有什麼好後悔的,這只是一個約定。既然你勝了,那你現在就可以把伊可兒小姐帶走。”他很明智。當然,他也別無選擇。
唐善微微一笑,“你很聰明!可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放過你嗎?”
貸青挑了挑眉毛,看起來有些無奈,“放不放過我是你的事,我只是履行你我的約定。”轉向伊可兒,躬身施禮,說道:“尊敬的伊可兒小姐,您現在自由了。”
伊可兒輕輕的嘆出一口氣,臉上露出苦澀的笑,什麼也沒有說。
雅瑪和古利特同時護住貸青。雅瑪握出了她那根精緻的骷髏棒,嚴聲說道:“赤狼,你不能殺他,他是俺答萬戶的侄子。”
唐善不屑的說道:“俺答又怎麼樣?只要我想,他的腦袋隨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