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知道自己武功還不如對方,但這時候她已怒得甚麼也不顧了,手中長劍直上直下地不斷向嶽秋雲身上劈去。
她這幾下直劈,已全然不是甚麼劍招,而只是情急拼命的砍殺,這種砍殺方式雖然兇悍無比,但卻是破綻百出,只要稍為有點武學根底的人,都很容易可以一下反擊就把她殺掉。
嶽秋雲狂笑一聲,居然說:“好劍法!這才是天下無雙的鴛鴦神劍!”
這時候,他手裡還有一把飛龍劍,現在他要殺季婉婉,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位武功極高的邦主,竟然未能閃開季婉婉這幾個雜亂無章的砍殺,他身中三劍還呆立不動。他呆住了,季婉婉也呆住了。
這三劍砍得極兇,其中有一劍已把他的腹部剖了開來,連腸子也開始向外面溢位。
季婉婉雖然立刻一下子就為丈夫報了血海深仇,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快,只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極其陰森恐怖的感覺。
她在略為定一定神之後,就知道嶽秋云為甚麼躲不開這三劍了。
只見那兩個神秘的蒙面人,直至嶽秋雲腸臟流出,瞪著眼睛嚥氣的時候,仍然每人拉著嶽秋雲的一隻手腕。
季婉婉驚愕極了!這變化實在太不可思議!
“你……你們是甚麼人?為甚麼要害你們的……幫主?”
兩個蒙面人陡然怪笑起來,身材較高的一個說:“這種勞什子邦主,咱們就算一天殺三百個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嫂子又何必大驚小怪!”
季婉婉怒道:“誰是你們的嫂子?”
這蒙面人陰森地一笑,又道:“但無論怎樣,宰掉這小賊的還不是咱們,而是你這位金絲燕歐陽夫人!”
季婉婉又吸了一口冷氣,道:“你是這貔貅小賊的甚麼人?”
這蒙面人道:“師父。”
季婉婉一怔:“你……你是這小賊的師父?”
這蒙面人嘿嘿一笑,道:“這又有甚麼稀奇了?”他說不稀奇,但在季婉婉聽來,卻是稀奇之又稀奇的奇事。
她呆了好一會,才道:“你們到底在玩甚麼把戲?”
這蒙面人道:“這不是把戲,而是報仇。”
季婉婉道:“報仇?是誰要報仇,報的又是甚麼大恨深仇?”
這蒙面人道:“報仇的不是我,是他!”說著,伸手向另一個較矮的蒙面人指了指。
季婉婉瞧著這較矮個蒙面人,猛地喝道:“你是誰?”
這個矮的蒙面人咳嗽兩聲,忽然慢吟:“衣舞醉西風,冷香伴孤樓!一場秋雨,千杯皆苦,敢笑浮生歡短暫,誰念落花逐水流?只記多情,|Qī+shū+ωǎng|系晚舟……”他才唸了兩句,季婉婉的心頭已然狂跳起來。
這幾句詞,就像是可怕的驚風駭浪,使她幾乎無法站定身子。
等到那蒙面人唸到“系晚舟”的時候,她陡地尖叫了一聲,道:“雲鵬天!你……你……你還沒有死……”
那蒙面人嘿嘿一笑:“賤人,你當然渴望我早點死掉了,但很不幸,我仍然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很好。”
語畢,伸手把蒙在臉上的黑衣巾除了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
只見他兩鬢微白,雖然已有五旬左右年紀,但依然眉目清秀,丰神俊朗之極。_
季婉婉雖然已知道這蒙面人是誰,但當她看見這張臉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還是顯得十分驚詫,也十分激動。
這是她二十一年以來,一直無法忘記的臉孔。
“是你!果然是你!”季婉婉的聲音顫得很厲害:“你為甚麼要蒙著面來見我,你為甚麼看見布大哥給這小賊殺了還不施以援手?”
雲鵬天的臉色一片冰冷,他嘿嘿地笑了笑,才道:“布大哥,嘿嘿,你倒叫得挺親熱的,虧我從前把他當作是兄弟看待,想不到這人面獸心,竟然勾結冰天三妖來害我!”
季婉婉臉色倏變:“你說甚麼?”
雲鵬天冷冷道:“賤人,這二十一年以來,你一定過著挺美滿,挺幸福的生活了,但你又怎料得到,當年梅花崖的蠢漢,至今仍活著。”
季婉婉呆了一呆,半晌才嘆息一聲:“這的確是在咱們意料之外,但咱們曾經到崖下找了你很久,卻一直找不到你的蹤跡。”
雲鵬天冷冷道:“你們一定以為這個蠢漢連屍骨也給野獸叼走了。”
季婉婉道;“當時,布大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