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卻不見慌張,就彷彿兩人在說的內容完全與她無關。
“那是你的暗衛,假如沒有你的許可,他敢動手麼?”當初她受到襲擊之後,便已經想過這個事情。雖說她當時還只是個不起眼被冷落的小女孩,但皇御家的規矩多少還是知道的,暗衛沒有得到主人的許可,怎麼可能隨便攻擊他人,更何況還是皇御本家之人——對於暗衛們而言,家族的嫡系就等同於半個主人的存在。
至於十年前的事情,雖然之前她還半信半疑,可自凌未回來後,所有的過往他都主動交代了一番,當年暗中命人通知梵列那邊追殺她與君玥的,的確正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瀾雲;而凌未當初之所以會重傷,也是因為在知曉這個事情後,急於向皇御家通風報信,卻被瀾雲發現才遭到殺人滅口的。
“的確是我暗示他的,但那又如何?”瀾雲反問:“你令得他的親弟弟斷了一隻手,他想要報仇,我為什麼不同意?”
凌未……蒼瀾月在心裡不由嘆了口氣:“那麼十年前那次呢?”
瀾雲笑著哼了一聲,眼角露出一絲鄙夷之色:“你站錯了陣營,幫著羅格納,壞了一個我們要除去他的計劃。”
果然與她之前所想的沒有太大差別。蒼瀾月皺眉:“就因為這個?”
“還要怎樣?”瀾雲笑得優雅,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底流露出一絲怨恨之色,又道:“真可惜,當初功虧一簣,否則現在……”
“那麼,在你的心裡,把人命和血緣親情當作是什麼?”
瀾雲聽了,忽然瞥了蒼瀾月一眼,笑道:“七堂妹,你這話問得可真是愚蠢……”她頓了頓,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這才緩緩道:“就我知道,你現在是‘紅’騎士團的團長吧,難道你的手上就沒有沾上過鮮血麼?更何況,那些親情啊什麼的,以我的身份,怎麼可能拘泥於世人的世俗想法……”
蒼瀾月面無表情,已經不想再聽下去,點頭道:“難得你這麼坦白……那麼,多謝。”她終於是明白了,這位堂姐的心裡,除了她自己之外,頂多再算上個西列之外,恐怕是誰也沒放在眼裡——命運之女,這個虛幻的稱號,真的就能令人無端生出那麼多優越感來、那麼的高高在上?
“多謝?”瀾雲嗤笑一聲,看她的眼神彷彿怪物:“那麼說來,我也要多謝你了。再過幾日,族長大人就會親自前來這邊,你瞞著他們私下動手腳,破壞我的事情,估計你在皇御家的日子,也快到頭了……”
蒼瀾月沒等她說完,便站起了身來,她視線落在窗外,輕描淡寫地道:“不久之前,我才親手砍掉了一個人的手臂,因為他十年前曾在背後偷襲過我一劍。”
瀾雲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蒼白,之前因為聽到本家族長要親來處理卡拉迪的事務,她高興之下居然忘了,眼前這名堂妹正是一名騎士,還是一個小騎士團的團長,假如她要動手,眼下自己身邊的所有暗衛都已經被軟禁起來,恐怕她是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的。
“你想做什麼!”她拉高了嗓門道,不由自主地向沙發裡縮了下。
“不做什麼。”蒼瀾月笑容淡淡:“你的債主並不止我一人,所以暫時我還無權決定你的下場。”說到這裡,她覺得已經沒有多談的必要,轉身向外走去,手指觸上門口,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轉頭道:“難道你就真的沒想過,我們兩人的髮色和眸色為什麼會如此相似?”
說完這句話,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下瀾雲一人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門口。
從皇御家別館出來,蒼瀾月有些意興闌珊地開著浮游車,往空港方向駛去。
出門之前,羅格納特意關照她,事情辦完了就去空港,說是有幾位非常熟悉的老朋友會在今天中午時分抵擋龐貝,讓她千萬記得要到場。
非常熟悉的老朋友?莫非是暨下軍事學院的學長和同學們?蒼瀾月有些煩躁地將速度提到最高,效能優越的浮游車猶如一尾快速前行的游魚,在數量眾多的車陣之中左右穿梭,就彷彿一出精彩的表演,直看得周圍不少正在駕車的人目瞪口呆。
原本需要近一小時的車程,在蒼瀾月幾近發洩的駕駛下,只用了二十分鐘就抵達了目的地。不過,因為這輛車的車頭上毫不掩飾地豎立著一枚小小的卡拉迪皇室徽章,所以並沒有出現預想中的警車在後面排成一隊追逐的場面。浮游車一路呼嘯地駛入了空港,早有眼尖的儲君殿下的貼身騎士上前在一旁候著,為蒼瀾月指明瞭要去之處的方向。
黑髮女子向著一處專門接待貴賓的停機坪走去,遠遠就看到有一架繪製著淡藍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