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號底部的泰坦整備倉庫內,銀白色泰坦被分解成了一大堆的零散部件,十數個工作人員正在進行著最為精密和細緻的檢查。在倉庫的最高處,黑髮女騎士站在透明的防護罩旁,靜靜看了幾分鐘,這才轉過身去。
在這個不算很大的空間內,有一名被上了特製手銬的金髮年輕騎士,他身上的騎士服破爛,多處可見傷痕,一雙眼卻是不服氣地狠狠瞪住了蒼瀾月。
“我見過你。”黑髮女騎士彷彿沒有看到他兇惡的目光,嘴角反而掛著一道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之中帶了幾分深思。
“哼。”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十年前的那次泰坦大會上……不,應該更早……”蒼瀾月眯著眼,記憶被最大限度的調動,她望著眼前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某些不曾被在意的情景場面一點點在眼前重現。
金髮,紅眸,假如眼前這張臉的歲月倒退回十年前,不就是在那次泰坦大會上見到的那個高傲美麗的小男孩麼?不,應該還有更早的一次見面,那一次……她應該是隻見到了一雙紅眸,但是眼神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呢,那應該就是在她初到暨下的那日——
“你的劍法是從哪裡學來的?”蒼瀾月面色冷靜地問。
“你不是也會?何必問我。”金髮騎士顯然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反而冷笑著反問。
“就我知道,‘劍聖’只有一名親傳弟子。”
“哼,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能從十年前的追殺中逃脫,還隱姓埋名這麼多年,連發色都變了——真是了不起呢!”
“不想說是麼?”蒼瀾月背靠著防護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那也無妨,正好這艘飛船上有精通各種刑罰的人在,想必你會很享受那些過程的;當然,假如你的意志力夠堅強,也可以考慮透過精神魔法進入你的思維深處進行探查,不過據說迄今為止,還無人能從這類魔法下全身而退,大都會成為行屍走肉一樣的下場吧……”她眯起眼,彷彿在考慮著應該用哪種方法來對付眼前這個完全沒有身為階下囚自覺的年輕騎士。
“你……你敢!”或許是黑髮女騎士的神情太過逼真,金髮騎士不由高聲叫起來:“精神魔法探查是違反星團法的!我是米麥爾的皇族,我具有豁免權……”
“還真是天真的大少爺呢!”蒼瀾月冷笑:“挺好了,所有的話我只問一次,回答與否在於你——你與步洛兒法瑞斯是什麼關係?”
提出這個名字,並不是偶然。事實上,在這十年之中,她不是沒有推測過當初事件背後的無數可能性,“劍聖”的實力不是普通騎士們能夠對付的,在那之後必定還有什麼她所不清楚的,而所有收集到手的情報,都無一例外的將矛頭指向當初在暨下待她如同女兒般的那位機械學院院長。
只是,她不願相信——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相信,那位和藹親切的中年女子,會是導致十年前那場慘劇的幕後黑手,可如今連“博”都已經出現,由不得她不相信,事實的真相似乎只差一步便能接觸到,可她的心裡不是不掙扎的,她希望眼前這個金髮騎士能夠否認,可是事實早已經揭示著,他與那位院長大人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絡。
8…3
年輕的金髮騎士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眼底掠過的那抹猶豫,還是被蒼瀾月捕捉到了。
“難道,果然是被我猜中……”黑髮女子表情愣怔地自言自語,下一刻,她毫不遲疑地上前一步,手中光劍出鞘,直指金髮男子的頸脖處:“說!”
“說什麼?”金髮男子仍是嘴硬。
蒼瀾月手起劍落,除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之外,地上立時多了一灘血跡以及一條手臂。
“你個惡毒的女人,除了會幫助外人對付自己的姐姐,你還會什麼!”
蒼瀾月聽了,眼也不眨,手一揮,地上又多了一條手臂。
“啊……”金髮男子疼得連人帶椅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口中發出淒厲的叫喊。
“我這人,向來沒什麼耐心。”蒼瀾月手中的紫色光劍,在燈光下泛出幽幽的光芒,血水從劍上一點點滑落向地面,給整個劍身蒙上了一層妖異的光芒,她輕輕揮了揮,又道:“待到你身上沒什麼東西能再讓我下手的時候,我恐怕就只能說聲對不起了,精神魔法雖然我一向不太喜歡,但那個東西的確還是很有用的呢……”說到這裡,黑髮女子忽然笑了笑,雙眼微微眯起,光劍抵上金髮男子的腳踝,語調輕揚:“你希望我先從哪一邊下手呢?”
一日後的傍晚,“蓮花”號返航,悄悄地落在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