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年紀輕輕,但劍術曾經得過名家指點,又在近幾年來屢次立下功勞,早已經不講一般人放在眼中。尤其當他剛才與另一位隨行騎士碰面的時候,對方那簡單樸素的衣著打扮,已經令得他不太愉快了,甚至還有些微的怨念——這個與自己同樣揹負著隨行騎士之名的女子,居然連修飾打扮都不注意。
不過,那名女騎士是“紅”騎士團的一員,如此一來,溫達塞文也就能夠理解,為什麼對方會對覲見皇室直系成員時該注意的佩飾細節也完全的忽視了——聽說那個騎士團雖然近來名聲大作,甚至還受到了皇帝陛下的親自接見,但他們畢竟是出身於土衛三號的騎士成員,該領地的領主閣下本身就是個叛亂頭子,他麾下的騎士,大都為貧民或者是不知來歷的流亡者,聽說團中唯一的一位貴族,還是因為行為不檢點,而被趕出家門的私生子。
有這樣的團隊背景,想來從其中出來的騎士,對於禮儀修養方面也不會有太好的心得。不過,想到方才那位女騎士波瀾不驚的表情,和掃視過自己時略帶冷漠疏離的眼神,溫達塞文心中就有一種非常不自在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正被人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打量著。
“塞文閣下,不必多禮。”羅格納對他點頭淡笑道:“這次麻煩你了。”
年輕的騎士臉上一派整肅之色,他再次低頭道:“能為殿下效勞,是我的榮幸。”
從某方面而言,這位卡拉迪塞文侯爵家不甚被重視的小兒子,雖然身手出色,但卻有一副頗為頑固的思想做派,也因此間接得罪了不少同僚,所以這個等同於炮灰的角色,才會最終落到他的頭上。不過,對於這位騎士而言,這個任務卻是一種了不得的榮譽,保護帝國的三皇子殿下,即便是皇家騎士團的成員,平時也未必會輕易有這種機會呢。所以,當時的他,可是非常愉悅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羅格納聽了他的回話,不由點頭,轉身向另一位隨行女騎士望去。
一頭蓬鬆的紅色捲髮四下披散著,算不上陌生的五官上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酒紅色眸子深處藏了幾分漫不經心,一身他所熟悉的“紅”騎士團專用禮服,紅白相見的服飾上,連半點飾品徽章都沒有,只在腰間別著一把暗紅色劍鞘的實體長劍,靠近劍柄處鏤刻著一朵盛開的薔薇花——女騎士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一個普通的騎士禮儀,朗聲道:“見過殿下。”
羅格納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一雙琥珀色眼眸中似乎壓抑著某些奇怪的光芒,但隨即又消失不見。而在他身後,溫達塞文卻是嘴角抽搐著,忽然輕輕咳嗽了兩聲,臉上流露出不太自在的神情來:這位女騎士實在是太丟人了,她難道不知道,一名騎士在面對皇室成員的時候,為了表示尊敬,需要首先報上自己的騎士團名稱和名字的麼?
“你就是牡丹?”羅格納似乎並未在意自己眼前這位騎士的失禮之處,只是開口問道,琥珀色的眼底劃過一抹意義不明的亮光。
“是的。”女騎士低下頭下,恭敬地回答。
“你們團長閣下近日身體可好?”羅格納轉身走到主位上坐好,雙腿悠閒地交疊在一起,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女騎士眼都不眨地回答:“團長大人近來一切安好,謝殿下關心。”人現在就站你眼前,能不好麼?不過,看這個樣子,這位學長該是沒有認出她來。
“那就好。”羅格納點頭,短短几個字,他才說完,似乎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平息些什麼似的。然後,當他的目光在掠過一旁溫達塞文那有些隱忍的表情後,嘴角忽然出現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緩聲道:“兩位想必也清楚這次出行的目的。”
不就是一個炮灰麼?值得這麼大肆炫耀麼?女騎士在心底不以為然地想著,卻聽到身邊並肩而立的塞文騎士堅定無比地回答:“是,保護殿下的安全,是我們的第一要務。”
喂喂,別有事沒事就把她拖下水好不好?什麼第一要務,她可沒承認過。女騎士繼續無聊地腹誹著。
“是麼?”羅格納的手指撫過自己佩劍上的銀色流蘇,忽然抬眼溫和地笑道:“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要求兩位騎士閣下,向我宣誓效忠?”
就知道這個學長沒安什麼好心……女騎士這次終於有些按捺不住,她幾乎還來不及細想自己該怎麼辦,身邊的那位溫達塞文已經恭敬得單膝跪下,臉上的表情嚴肅,一面解下腰間佩劍,單手橫舉過頭,一手按住胸口,恭敬地道:“我,溫達塞文,願以此生追隨於羅格納殿下,將吾之血肉託付於您,請允許我成為您最榮耀的騎士。”
然後,在她有些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