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尚書聯名出手,做事滴水不漏,供詞人證物證俱全,怎麼可能給他翻身的機會。
戚湛冷冷的掃向惶恐不安,萎頓在地的徐可興:“奪徐可興官帽,退其官袍,暫壓刑部,待事情查明,由三司會審,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徐可興連告饒喊冤的力氣都被嚇飛了,傻愣愣的被面無表情的大內侍衛拿下。
潘大人微微顫顫的在身邊的人攙扶下起身,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徐可興,長嘆一聲:“徐大人身嬌肉貴,得精心伺候,好在刑部大牢數量足夠多,看在同在朝為官這麼多的情分上,單獨分給一間給徐大人住也是使得的。”
朝堂上諸位看著面容和藹彷彿活菩薩的潘大人,心生寒意,眉眼嘴角直抽搐。
沒犯事的進了刑部,都難逃一頓收拾,出來面目全非,更何況徐可興在眾目睽睽下得罪了這位笑面虎。
天子並沒突出強調,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可動用大刑。只要在會審前不將人弄死,留有一口氣在,上得了公堂,走上那麼一圈,對上面有個交代就可以了。
潘大人老神在在的感慨了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工部尚書陳大人犀利補刀:“死有餘辜。”
潘大人笑眯眯的去找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使共同商議會審之事。
一時間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發狂發狠的官場老油條們,讓他們無半點招架之力。
憐憫的看了一眼被拖出去的徐可興,撥出一口濁氣,夾緊尾巴,老實做事,低調做人。
第一百零八章
有些時候真相在絕對的權利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永遠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很看能那只是你願意看到的,徐可興人頭落地都沒看明白,自己為何落得家破人亡下場。
一夕之間,硃紅大門前盛景不再,往日高高在上的人旦夕間被貶為罪奴。
徐家的遭遇讓往日與之走的近的人個個心驚膽戰,幾乎惶惶不可終日。
沒人膽敢跳出來求情,那樣的舉動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心裡巴不得從未結交過徐家任何一人。
時刻三省吾身,誓言踏實做事,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戚湛聞之只是淡淡一笑,朝臣們眼底深藏忌憚,他看的一清二楚,卻從未打算出言寬慰幾句。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皇帝,自始至終也從沒打算做一個好皇帝。
戚湛嘲諷一笑,因為一個好人是做不穩皇帝這個位置的。
某些時候,強橫凌厲的手段比寬和仁善更有效果。
終究他只是個血肉之軀,做不到真正超然物外,只有自己活順暢了,才有更多的精力關心民間疾苦,造福於社稷。
戚湛婆娑著拇指,轉頭看向窗外,天際烏雲密集,刺目閃電從雲層中掠過,將又是一場雷陣雨。
清涼的晚風吹過髮梢,戚湛側身眺望遙遠的西邊,不加掩飾的深深憂思從眼底洩出。
前來送藥的王公公垂下雙眸低聲道:“陛下,進藥的時辰到了。”
戚湛回神定定望了他一眼,輕聲呢喃:“要下雨了。”
王公公並未接話,心下了然,陛下這是擔心出征的大軍被風雨阻擋,更多的是放心不下那個眉目漂亮到不似真人的少年。
帶上涼意的涼風吹在身上,卻吹不散心底的煩躁情緒。
再多的憂愁,隔著萬水千山於事無補。
終究只化成一聲嘆息,消失在風中。
唯一能做的是,將不計其數的軍需草藥、糧草、軍械等物資加急送到邊關。
勳衛子弟及神策軍家中父母長輩,積極參與其中,以被平調到禮部的尚書陳大人帶頭,主動自籌軍糧、草藥等,甚至讓家中僕人走上街頭,動員京都商家百姓官員們募捐,當然著一些都是在自願的前提下。
女眷們則領著家中女婢日夜趕針線活,盔甲方面她們不懂,盡她們自己一份力量多縫製些衣裳鞋襪。
用料是乾淨柔軟的棉布料自然比軍中分發下來劣質剪裁,用料粗糙的粗布衣裳好的多。
邊關天氣惡劣,夏衣秋衣都要備上一些。
拳拳愛子之心遊走在一針一線間,為邊關拼殺的兒郎遮風擋雨。
朝廷押送物資的隊伍即將出發,刑部尚書潘大人千叮嚀萬囑咐對著一腰圓膀寬的家僕道:“你肩上這面旗幟,雖不同軍旗,意義卻格外重大。旗在人在,人亡旗也得頂天立地。”
帝王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