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如鮮血染就,潘老將軍目光逐漸得堅定無匹,不再動搖。
雖說,眼下兒孫眼中那抹轉瞬而逝的彪悍勁雖不能讓人產生多少恐懼,一旦經過血的洗禮,這些年輕的少年能夠走多遠,不由讓人心生期待。
至於產生這些變化的出自誰的手筆,潘、蔣二老心知肚明,兩人心照不宣,對家人都不會多說上半句。
比惡狼還要兇殘三分的韃靼,固然讓人心生畏懼,但在那如殺神一般的人面前,不敵那人一個銳利煞氣升騰的眼神。
潘、蔣二人私底下,沒少聚在一起,討論那人究竟經歷過怎樣一個不為人知的往事,能將一身血腥與煞氣收放自如。
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卻如一頭狠狠盯緊獵物的狼崽子,每一次出手,必是致命一擊。
而此時的狼崽子,哪裡有半分作為野狼的兇悍,整個人渾身的力氣彷彿突然被抽離身體,透亮澄澈的雙眸變得水潤瀲灩,溼漉漉的身體就跟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顫抖著聲音斷斷續續道:“你……,你……你……”真是夠了,未完的話語,被戚湛刁住豔麗的雙唇狠狠堵住。
一個迷濛的眼神都能讓自己深陷,怎麼會夠!
戚湛將他的雙手按在頭頂,掐住他柔軟的腰肢,漆黑的眼彷彿一汪寒潭,濃墨深邃不見底,如狼的目光緊緊縮在他身上,片刻也不願離開。
分別在即,只餘滿心的酸澀不捨。
對方眼中的落寞刺痛了戚羽,戚羽用力緊緊抱住他,用盡全力啃咬著他的雙唇,給予無聲的安慰。
同樣的不捨在心口流連不去,搖擺著腰肢配合男人粗魯兇狠的衝撞。
寢殿宮門外,曹德義不知道自己這一夜嘆了多少口氣,說不清心裡此時究竟是欣喜多還是傷感多一些。
曹德義的徒弟小蓮子見他師傅再次長嘆一聲,心跟著哆嗦了一下,湊了過來悄聲問:“師傅,眼瞅著你將要跟南妃娘娘出征邊關,應該高興才是,宮裡不知多少人羨慕師傅有揚名立萬的機會呢。”一個沒了根的太監,竟然能跟正常男兒一樣衝鋒陷陣,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合該浮一大白。
小蓮子很是無語,很是搞不懂他師傅不時會在沒人的地方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你懂個屁。”曹德義覷了他一眼,衝他後腦勺兜了一下。
小蓮子捂著後腦勺,討好著讓他師傅指點迷津。
曹德義啐了一口:“等老子囫圇回來再說。”
小蓮子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師傅也是個普通人,怕死的很。
曹德義狠狠踹了他一腳,怎麼這樣笨呢,原來的精靈勁哪兒去了。
當初怎麼就瞎了狗眼收下這麼一個看著聰明,實則蠢笨的徒弟。
老子是擔心等老子回來,帝王身邊出現一群妖魔鬼怪替了老子的位置。
曹德義虛咳嗽一聲,老子承認心中有那麼一丟丟貪生怕死,也不知會不會豎著出去,橫躺著被抬回來,抑或是連屍首都被野狗野狼啃得面目全非,只能魂歸來兮。
小蓮子同情的看著曹德義,為他師傅乾清宮大總管,帝王身邊第一大紅人,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曹德義簡直不能直視這小子的目光,老子還沒死呢,你露出送花圈燒紙錢的表情為哪般。
深吸一口氣,千萬別衝動,唯恐一怒之下將這笨徒弟給活活掐死。
第一百零六章
恰逢六月雲朗風清日,天啟帝王戚湛著袞冕親率文武百官宣武門城門外相送大軍出征。
調集大軍二十餘萬,兵分兩路南下西討,並南紹國一眾同行。
帝王親授潘、蔣二老將軍印,點南征西上左右副將二兩名,皆是驍勇善戰,謀智無雙將才擔任,授將軍副印。
戚湛將手中酒杯倒扣,酒水祭天地,為三軍送行。
鼓聲震耳欲聾,三聲禮炮響,獵獵旗幟,迎風作響。
三軍振臂高呼:“揚我國威,韃靼必滅。”
吼聲震天,激昂振奮人心,銳氣勢不可擋,前來送行百官百姓無一被眼前這一幕給深深的震撼,熱血沸騰。
心中亦激潮澎湃,撕扯著嗓子情不自禁同將士高呼,嘶聲力竭的喊聲雖不如官兵響亮,卻同樣抱著必勝之心。
黑白紅三色大軍如一條長龍,氣勢如虹,其中先鋒營一列銀甲銀刀赫然醒目,成為三軍中最為亮麗的一道風景線,讓人驚豔。
因離的遠,極目遠眺,看不清領頭小將樣子,通體無雜色白色駿馬上,腰背挺拔如修竹,拔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