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有次府裡半宴席,竟與太子勾勾搭搭在一處,事後太子找上我,言明將她收為外室,置於我府中,這樣一來太子妃全然不會懷疑,先帝那邊也有了交代,朝中大臣也不會拿風韻事亂吠。當年我式微,只能忍氣吞聲,替他們遮掩。”
血淋淋的傷口揭開,一段塵封不堪的過去呈現在戚羽的眼前,心裡的刺痛密密麻麻,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安慰這個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生了多少悶氣的男人,目光不由投向遠處,巍峨的皇宮在黑黢黢的夜裡彷彿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無情而又狠戾。
戚湛的聲音清晰低醇不喜不悲,好似說的並不是他親身經歷過得事,如同一位旁觀者自持冷靜的坐視一旁。
皇家傾軋,帝位角逐,不僅殘酷,且伴著太多見不得人的**。
勝者登高,失敗者垂死掙扎。
戚湛冷笑:“當年我在夾縫中生存,上有得寵皇長子、中有正統儲君,下有隻相差幾歲的皇弟,不得不順勢而為。”
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戚湛忽然低聲問道:“羽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心腸醜陋,明明可以反擊,不讓這些事情發生。”
冷靜的聲音裡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戚羽無聲一笑,摟在男人脖頸處的手臂微微使力,將人按向自己,唇貼在男人耳邊輕語:“心腸不夠硬的人,做不了這帝王,心腸不夠狠,難以存活。你如此,我亦如斯,天作之合,天下間再沒人像我們如此契合。”
戚湛笑的淚水都快飈了出來,一將成,萬骨枯,更遑論人間帝王。
戚羽出口的聲音略有乾澀:“那你的皇長子……?”
事關皇室血統,戚羽再如何無所顧忌,也不想狠狠揭穿這個事實,在男人的傷疤上撒把鹽。
戚湛冷笑一聲:“大哥與太子鬥你死我活,成不死不休之狀,先帝一怒之下,奪了太子之儲君頭銜,大哥逼宮下亦枉死刀下。付婕妤見太子失勢,自知難逃一劫,收買我身邊侍女在酒裡放了催情藥,妄想一朝得子,免受死罪。可笑的是,她當時暗結珠胎,猶不自知,周皇后順勢做出假象,讓她以為懷了我的孩子。當年正值帝位爭奪熱火朝天之際,太子被圈鬱鬱而終,錯失帝位,先帝念及舊情,未曾廢后,依附皇后太子的勢力依然殘存,母妃私下秘密將付婕妤懷了太子血脈的事告訴了皇后。先太子、太子妃大婚多年,一直沒有子嗣,可想而知,皇后聽了這個訊息是多麼的欣慰不已,得母妃誓言,絕不會傷害稚子分毫,將其養大成人,皇后得了承諾,便暗中助了我一力,登上帝位。”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冷風吹過,戚湛將人往懷裡帶了帶,拿起擱置在一旁的披風裹在兩人身上。
戚湛看向覓星殿的方向,片刻收回視線,聲音顯得更加冰冷:“至於淑妃與康王兩人間的苟且事,更不值得一提,不過一個是難耐深宮寂寞,一個妄圖借雞生蛋,混淆皇室血脈,妄想偷樑換柱。”
與帝位錯失交臂,怎麼會心有所甘,出身帝王家,打小耳濡目染帝王風光,經歷宮廷爭鬥,怎麼會甘心屈居人下。
每一個皇子,心下都有一個帝王夢。
陳年往事,揭開外面表層的遮羞布,竟是這般的不堪入目,亦是這般的心驚肉跳,說者冷清薄倖,聽者心痛酸澀。
兩人靜靜的摟在一處,看著滿天繁星,斗轉星移,滄海桑田轉換,人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勢力孤單的少年,變為了冷靜成熟的男人,笑看天下河山。
戚羽輕嘆一聲,往事都隨雲煙去,人還是要往前看的,該清算的總是逃不過去的。
忽然戚羽毫無預兆的在對方脖頸處狠狠擰了一記,正沉思的戚湛受了驚嚇,皺眉輕哼一聲,不解的看向蹙著眉尖的少年:“好端端的,為何欺負我?”
戚羽嗤笑,伸手按在對方不老實的兄弟上,兇狠地道:“你膽敢給我帶綠帽子,即便是拼個魚死網破,我亦所不惜。”
“噗”戚湛笑出聲來,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子:“沒羞沒臊的,虧你說的出口,想得帝王專寵,拿什麼來換?”
“真心換真心”戚羽拍了拍胸口,斬釘截鐵道。
戚湛將少年手臂放下,復有舉起,兩人手臂相貼,十指緊扣,戚湛笑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歪著腦袋看向少年:“滿意了嗎?”
戚羽雙眸笑成月牙兒,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原來情話這般好聽,單是想象兩人慢慢變老,坐看夕陽那畫面就覺得好美。
戚羽蹭的站起身來:“我們去做舒服的事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