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妃坐下後,笑盈盈對著對左手邊垂眸把玩手帕的魏淑妃道:“姐姐來的可真早,不知二殿下的身體可安好了?”
馮德妃三千青絲高高挽成驚鵠髻,似祥鳥兒展翅欲飛,髮髻上的金色步搖在燈光下顯得耀眼奪目,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扮一番的。
魏淑妃抬頭看了她一眼,抿唇輕笑:“多謝妹妹關心,皇兒略略多咳嗽了幾聲,我身為皇兒母妃,自然是焦心不已,如今已大好,來的時候已睡下了。”
馮德妃緊緊攥著手裡的帕子,心裡又妒又恨,在這後宮裡,皇寵固然最重要,但子嗣更為重要,有兒女傍身,身份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魏淑妃端起面前的茶盞輕啜了一口:“妹妹如今貴人事多,有忙不完的事情,姐姐清閒自在,只專心照顧皇兒,自是沒妹妹這樣忙碌。夜闌風清,摘星樓風景甚美,最是適合賞月觀星不過了,便早早的過來了。”
馮德妃討了個沒趣,沒打壓成魏淑妃,自己反而被譏諷了幾句,面上掛不住笑容淡了幾分,不鹹不淡道:“姐姐身體素來嬌弱,藥湯不斷,摘星樓風景雖美,卻不可多貪戀,萬一吹了冷風,玉體染樣,反而不美了,姐姐又要分心照顧二殿下,如此一來倒讓妹妹替姐姐擔心了。”
皇后病情來勢洶洶,坤寧宮眾人忙的幾乎人仰馬翻,太醫細心診治下方才轉危為安。
大小妃嬪都過去了,就連住在乾清宮那個狐狸精也走了一趟,偏她魏淑妃金貴,藉口二殿□體不適,不曾前去。
如今馮德妃幫著皇后管理後宮,這人權利一旦有了,底氣也足了,自然看不過眼她仗子囂張姿態,少不得噎了對方几句。
魏淑妃眼裡露出諷刺,面上卻帶著輕淺笑意:“不必勞煩妹妹掛念,姐姐的身體有太醫照顧精心調養,即便是多看了幾眼夜景,想來也是無礙的。”
付婕妤低著頭,自顧自的看著面前的水果點心出神,這裡她位份最低,很是不必插言打機鋒的兩人當中,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恭王興味索然的端著美酒呷了一口,心下奇怪,既然安排了家宴,為何帝王遲遲不來。
康王喝了一口玉液,讚道:“好酒。”
唇畔揚笑,舉起酒杯邀請恭王同飲,恭王不耐煩的喝了一口,權當意思到了。
康王也不在意他敷衍的態度,四哥向來不會給兄弟幾個好臉色。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尖利的通傳聲。
“皇上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跪迎姍姍來遲的聖駕。
“南妃娘娘到。”
“……”。
康王、恭王心頭同時升起疑惑,南妃娘娘?兩人全然忘記了皇宮裡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不禁微抬頭朝院子門口看去。
逆光中遙遙走進兩個人,看不清面容,只見一人身著玄色錦服,一人身穿一襲銀紅色華服稍微錯落一步緩步而來。
待走近了,恭王、康王忍不住多了看幾眼那美若泉中玉,超凡脫俗的美人,雌雄莫辯的玉臉上似被月色渡上一層銀邊,晶瑩剔透,豔麗的唇色如火般絢爛,奪人心魄,攝人心魂,光彩照人的雙眸似乎要將人給深深吸進去一般。
豔冠天下、絕色傾城亦形容不出此人的美來。
夜風吹過,流雲廣袖在空中蕩起一個輕微弧度,如行雲流水盪漾,在眾人心田劃開一道道漣漪,心有那麼一瞬間不爭氣的亂了。
“都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謹。”戚湛笑著讓眾人起身。
南妃當初入宮在朝野上下引起不小的喧囂,數度引發朝堂爭執。
不過沒人親眼瞧見南妃是何等模樣,只聽聞當時皇帝只派了一頂小轎將人從偏門抬進宮。
事情被帝王一意孤行給壓制下來後,便不再有此人訊息傳來。
戚湛不好男色,恭王、康王兄弟兩人再清楚不過了,想來那人在宮裡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據西南傳來的訊息,鎮南王嫡次子幼時因一場意外,被大火毀傷了容貌,終日以面具示人,為人庸碌自卑,沉默寡言,在鎮南王府儼然是個隱形人般的存在。
知道他嫁入皇家,宗室世家朝臣才反應過來,原來鎮南王府除了世子,竟還有一個罔顧人倫道德的嫡子存在。
那時眾人無不是恥笑他。
誰曾想,南妃竟是這樣一個秉絕世之容有著天人之姿的美人,雌雄難辯。
“這……”,語塞當場。
戚湛笑著拉過少年站到兩人面前:“羽兒,來見過恭王、恭